不過,反正該說的已經跟她說了,許覓覓拍拍屁股站起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
聞言,溫以嫀抬起頭,直勾勾看著她。
光從側麵投射下來,女孩半邊臉隱沒在陰影中,一襲白裙,唇紅齒白,眸中漆黑如點墨,再加上她們身處醫院這個大環境下,許覓覓突然背後一涼,總感覺自己被她看穿了內心陰暗的想法。
就見溫以嫀紅唇微啟:“晚安。”
許覓覓捏了捏手心泛出的冷汗,強迫自己從那股驚悚恐怖的氛圍中回過神:“溫小姐要是想見陸總的話可以明天中午再來,我剛剛從他病房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溫以嫀這回沒說話,又低下頭不理她了。
許覓覓:“”
溫以嫀對待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
許覓覓在心裡罵罵咧咧,見她呆坐著仿佛要坐到天荒地老,自討沒趣,拖著沉重的病體回了自己的病房,很快拐角儘頭隻剩下溫以嫀孤零零一個人。
走廊的燈光明亮,她靜靜坐在那裡,安靜到就連呼吸也聽不太見,仿佛被無邊無際的孤寂吞噬。
折返的沈晴站在樓道口幽幽看著失魂落魄的溫以嫀,扯了扯唇角,再次走出醫院已經是傍晚了。
大片的殘陽被黑暗吞沒,沈晴回想起她回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事業上的成功讓她春風得意,唯獨天山地產的這次反撲給了她一記教訓,要不是有陸循保護她,恐怕她就折在這裡了。
一想到這個名字,沈晴整顆心都是熱的,如果陸循對她沒有半分情意,又怎麼會救她呢?還一連救了兩次?
直到有人在大街上喊她的名字,沈晴從人聲鼎沸的盛夏中回頭,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如墜寒冬
夜深了,燥熱的帆城夜涼如水,明月高懸。
九點整,從林阿姨那裡得到溫以嫀已經睡下的消息,陸循再次劃到自己與溫以嫀的聊天界麵。
陸循:【嫀嫀,你睡著了嗎?】
很平常的一句詢問,發送時間是八點五十分,是在溫以嫀掛斷他電話後的三個小時之後發過去的,她到現在還沒有回複。
要不是從林阿姨那裡得知她已經睡下了,陸循還真擔心她一個人在主臥出什麼意外了。
既然林阿姨說她已經睡著了,陸循也放下手機醞釀著睡意。
病房裡隻有他一個人,呼叫鈴在他觸手可及的右手邊,而林聲就住在他隔壁,明明沒有其他人的聲音,整個病房安靜到隻有機器運轉白噪音,明明是很助眠的聲音,他卻依舊睡不著。
仿佛少了點什麼,他的懷裡空蕩蕩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淺水灣,溫以嫀昨天胡思亂想睡得很晚,平時她不到八點就起床了,但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她還陷入黑沉的夢鄉。
夢境如畫布展開,周圍的環境漸漸清晰,安靜的圖書館隻有沙沙的寫字聲和翻書聲。
圖書館?
溫以嫀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手上也拿著筆,題目看不清楚,不過她隻有在考試周的時候才會看書,所以她現在是在複習?
考的什麼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