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路看完,並沒有說幫不幫,隻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把我當冤大頭?”
心思被戳穿,沈晴也不尷尬,她知道陳路看不慣陸循,不僅因為溫以嫀,還因為兩人是競爭對手,想必能讓陸氏倒黴的事陳路會很樂意做。
她坦然笑著:“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做,我當然也會幫忙的。”
陳路合上資料,這回仔細看了沈晴一眼:“小姑娘夠毒啊!你跟陸氏那位什麼仇?”
沈晴笑容不變:“你隻需要知道我跟你的目的一樣就行。”
夜幕籠罩下的遠處海麵泛著幽藍色的光芒,仿佛一張正在吞噬獵物的巨口,足以將患有深海恐懼症的人嚇到毛骨悚然。
但身處的海島卻亮起數不儘的華光,照得岸邊金光粼粼好似浮光躍金,瑰麗的藍金色夜景被坐在落地窗前的溫以嫀儘收眼底,在她烏黑色的瞳孔中映出淡淡的光圈,柔順的發絲泛著亮光,就連那肌膚也白得透亮,白得泛起柔潤光澤,美麗的的東西總是易碎,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虛化成幻影又啪的一聲變成破碎的泡沫了。
打發完最後一波婚鬨的客人,陸循麵無表情走回婚房,劍眉星目身高腿長,是一派的端莊冷淡,唯獨淡淡的酒氣泄露了身上的醉意,將人的意識燒得醺醺然。
腦子裡已經不清楚了,他沒想到跟溫以嫀接近傍晚才從海灘上回來,竟然還會遇上躲不開的婚鬨,蔣旭那家夥帶著本該幫他擋酒的伴郎堵了他好一會,陸循喝得都有些茫茫然不知今夕何夕,一直記得要回去找老婆。
他四處搜尋,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人影,隨即動作一頓,定定站在原地盯著,一直盯著,生怕是一場夢,溫以嫀會變成蝴蝶飛走了。
這幅畫麵與前世有心驚膽戰的重合,溫以嫀之前經常會等他,等到華燈初上,等到燈光隻餘幾盞,小小的身影幾乎被黑暗吞沒。
燒得灼熱的胸膛再次發起熱來,他又想起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那是他第一次跟溫以嫀結婚後,他們總是聚少離多,有太多的事絆住了他的腳步,他被控製著總是脫不開身陪她。
空蕩的房間,再也沒有心心念念的身影,夜晚陪溫以嫀入眠的隻有一盞冰冷微弱的燈光,哪怕孤枕難眠,陸循也很少會陪她,一直到他們離婚
被人目不轉睛用狩獵的眼神注視著,哪怕是根木頭也會有反應。
溫以嫀剛剛側身,就撞上了一個炙熱的身影,陸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高大的身子筆直地站在她身側,本該柔軟的腹部也不知道是什麼鋼筋水泥澆灌的,溫以嫀一個轉頭就撞得鼻子一酸,生理淚水不受控製地布滿發紅的眼眶,卷翹睫毛迅速被打濕。
這一撞,終於將陸循的恍惚撞散了,知道眼前的溫以嫀是真實的,但卻仍舊分不清前世今生。
其實他一直沒說的是,在婚禮上他就有種夢境重疊的恍惚,眼前的一幕幕都是那麼的熟悉,好像是發生過一遍的事重新在他麵前上演。
這種重來一遍的恍惚感在他喝醉酒,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等自己回來的時候更是達到了空前的強烈,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在自己麵前了。
他很怕前世的噩夢會上演
溫以嫀看不懂他過於深邃的眼神,隻覺得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有種莫名的興奮。
可能是喝酒喝到腦子短路了吧。
她窩在躺椅上捂著通紅的鼻子,往門口那看了一眼:“他們都走了?”
輕如羽毛般的聲音帶著一絲甕聲甕氣,有點像受了委屈,陸循的目光落在她美麗動人的臉上,替她感到酸澀,他又想起了總讓她獨守空房的那些日子。
陸循喉嚨一哽,蹲了下來,溫以嫀的視線一下子就與他平齊了。
“老婆,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男人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頭頂,壓著蓬鬆的頭發輕輕往下壓了壓,就好像是在安撫她,然後抬起濕潤到黑亮仿佛泛著愛憐的眼眸。
溫以嫀被赤裸直白的眼神看得下意識低頭,陸循已經湊到她脖頸處嗅了嗅,嗅得她渾身發軟,就連指尖都沒有力氣抬起來了。
“是小蒼蘭香,你洗過澡了。”陸循從她脖頸處抬起頭,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我待會可以抹你的”
說著,陸循摸上她微紅的臉頰:“蒼蘭香嗎?”
他的唇舌咬輕柔了“抹”這個動詞,聽著有點像第一聲的“摸”,又慢悠悠補上後麵四個字,話裡的暗示簡直不言而喻,溫以嫀忽然有些緊張,明明也有過幾次了,但那都是稀裡糊塗就開始了,他也沒有任何的前情提示。
溫以嫀儘量保持著淡然:“你要用就用。”
指腹下的熱度寸寸攀升,陸循好心情地勾了勾唇,也不做多的糾纏,而是站起來邁著橫平豎直的步伐去了衣櫃,拿了件東西然後就進了浴室。
溫以嫀趴在躺椅上,看著他有些歪扭的步伐,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連路都走不穩了,看來今晚陸循是有心無力了,倏地,緊繃的那條弦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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