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心中實在氣苦,自嚴寬走的那日他就一直擔心他。
直到日前捷報傳來,說他以身犯險,差點被陣前射死,他就再也坐不住了,非要見到這人一眼他才安心。
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馬,這才趕到邊境,哪裡想到這人竟然拿受沒受傷來鬨他。
這玩笑是能開的嗎?
嚴寬還是頭一次見謝憐這麼冷漠的樣子,看他風塵仆仆從京城趕過來的樣子,嚴寬知道他一定是擔心自己受傷,才這樣著急。
心裡後悔的要死,趕忙拉過謝憐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抽:
“我不好,我不該拿這種事開玩笑,我道歉,好不好”
謝憐握緊手,不想打他,但也不想這麼快原諒他,不然這人真的拿自己身體不當心,萬一真有個什麼,他到哪裡去尋他。
越想越生氣,起身就想往外走。
嚴寬趕忙跟上去拉住了他,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抱他,隻能眼巴巴的拉著他的手,祈求道:
“彆走,我真的想你”
以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低聲下氣的哄人,可遇到謝憐後,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這人,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幸。
謝憐回頭看了嚴寬一眼,見他一臉思念,夾雜著小心翼翼不敢得罪,心都柔了。
可是還是想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當下冷淡道:“那以後還敢受傷嗎?”
大狼狗搖了搖頭:“不敢”
“還開這樣的玩笑嗎?”
“不開不開了”
謝憐這才給了他一個笑臉,嚴寬立刻順杆子往上爬,爬的時候還一眼一眼的瞧謝憐,生怕他哪裡不高興。
直到慢慢的把他家丞相大人抱在懷裡,嚴寬才踏實的高興起來。
謝憐忍不住好笑,他甚至感覺能看見嚴寬身後有個搖的飛快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營帳內是滿滿的溫馨,片刻後,嚴寬珍視的看著懷裡的人兒:
“阿憐,走,我們去接阿爹和大哥回家”
“什麼?”
謝憐驚詫的抬頭,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說,什麼?”
嚴寬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
“前西涼王為了能讓他們二位死不瞑目,把他們火化了,骨灰就放在西涼皇宮,我本打算明日去取的,現在你來了,沒人比你更合適帶他們回家”
謝憐忍住淚水,不住的點頭,他本以為父兄都屍骨無存了,沒想到還有能見到他們的一天。
西涼皇宮現在已經被大越接管,外麵全都是士兵,把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一見大將軍來,士兵趕忙放行,嚴寬帶著謝憐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正中央的黃色營帳。
因為西涼是遊牧民族,所以他們的皇宮僅在外圍有圍牆,裡麵都是一個個奢華的營帳。
謝憐走進營帳,激動的看著眼前刻著名字的兩個裝骨灰的瓷瓶,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阿爹,大哥,我來帶你們回家”
“回家和阿娘團聚,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正要拿瓷瓶的時候,突然從簾帳撲出來一個人,狠狠掐住了謝憐的脖子。
“宇文極,你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