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破舊的茅草屋,縷縷陽光從屋頂稀疏的茅草中打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暖意。
他試著運轉功法,發現丹田劇痛,一股極陰寒的內勁順著四肢八脈全身遊走,很快便消失不見,唯把那刻骨的寒意留了下來。
沈羽棠一口血嘔了出來,側倒在木板床上。
這才看清屋內的擺設,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擺在正衝大門的位置,破舊不堪,木梁上也掛滿了蜘蛛網,這讓有潔癖的沈羽棠再顧不上體內的疼痛掙紮著就要起身。
可突然他左肩膀劇痛,好像有萬根針同時在紮一樣,他撩開衣服,肩頭赫然一個青紫的掌印在那裡,隱隱有些泛黑。
沈羽棠麵目陰戾,扶著床沿的手慢慢握緊,冷嗤道:
“什麼名門正派,還不是偷襲下毒,手段齷齪,我呸”
予梵拿水進來的時候正聽到這句話,和在客棧不同,私下裡沈羽棠說話帶著一股江南水鄉的口音,咕噥軟語,配上他本就惑人的嗓音,聽來跟撒嬌一般,弄的予梵感覺耳根有些癢。
聽見動靜,沈羽棠眼神犀利的朝門口看去,瞳孔一縮,是那個和尚。
再說話,又恢複了客棧中那樣,語調有些冷:“是你帶我來這裡的?”
帶,不是救,一字之差就讓予梵聽出來這個魔教教主是個冷心冷情的,難怪能把一身血魔功練到第八層呢!
江湖傳言這沈羽棠為了練功竟吸食人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予梵暫時推開腦中所想,走進床邊,把木碗裡的水遞了過去,聲音清冷的說道:
“施主,喝點水吧”
沈羽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旋即收了去,一把攥住予梵的手腕,厲聲道:
“和尚,你哪裡來的,想要做什麼?”
這一動,抻到了肩膀,沈羽棠暗自咬牙,手扣住了予梵的脈門,絲毫沒鬆。
半晌,頭頂還是沒有動靜,沈羽棠吃力的抬頭望去,竟看那和尚呆呆的看向一處。
順著他目光看去,赫然是自己撩開衣服裸露著的肩膀。
沈羽棠內心驚詫又感到憤怒,立刻按緊了脈門,疼的予梵猛然單膝跪了下來。
“施主,鬆,鬆手。”
沒幾秒鐘,予梵疼的臉都猙獰了,一頭的冷汗,暗道這魔頭武功果然高強,受傷了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
予梵那兩把刷子根本不敢拿出來,怕還沒用上,這教主就能送他一命歸西。
沈羽棠眼中儘是冷意:
“好你個出家人,竟然六根不淨,我現在就代你師傅管教管教你,說罷指尖用力,竟要生生斷了予梵筋脈”
予梵一頭冷汗急忙解釋:“施主息怒,在下並非偷窺你,而是我看你中毒,在想如何幫你解毒罷了”
沈羽棠打量了予梵一眼,冷聲道:“你以為我會信?”
當下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就要下手,就在這時,他突然肩頭的毒發作,連帶丹田劇痛,他整個臂膀都麻了起來,身子僵硬的躺了下去。
予梵捂住手腕,死裡逃生,暗暗鬆了口氣。
見這魔教教主連如此生死時刻都不忘用眼神緊盯著自己的動作,果然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