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雲千鶴跪在床邊,探著沈羽棠的脈搏,眉頭緊鎖,臉色很是難看。
沈羽棠躺在床上,麵無表情的收回手臂,望著床頂的霓虹紗帳:
“實話實說吧,怎麼樣了?”
雲千鶴似忍住了抽泣,後退兩步叩首道:“屬下醫術不精,求教主治罪”
筋脈半數儘斷,彆說不能再運功練武,即使現在活下來了,以後也會比常人都要虛弱。
加上沈羽棠的舊傷,雲千鶴心頭布滿陰霾,頭一次覺得生平所學一無所用,虧自己以前還沾沾自喜,自稱神醫。
我呸,轉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沈羽棠這才收回視線,側過頭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無悲無喜:
“值當的嗎,本座又不是死了,不就是成了廢人嗎”
雲千鶴臉頰紅腫,帶著憤恨:
“教主,方天問人已然被廢,石長老他們氣不過,又砍去了他臂膀,現在隻等教主令下,要如何處置這叛徒?”
“扔進萬蛇窟,玄衣衛就交給石長老處置吧”
“是,屬下領命”
雲千鶴起身,看了眼紙窗外模糊的身影,猶豫的抬頭道:
“教主,你真的不見見他嗎,那日多虧了他來救你,屬下等也才知道崖頂出了事”
沈羽棠沒出聲,半晌後,淡淡的說道:“我累了,出去吧”
雲千鶴見沈羽棠一臉疲憊,隻能咽回嘴裡的話,拱手告退。
出了門,予梵迎了上來,關切的問:“他怎麼樣了?”
雲千鶴看了眼身後的門,把予梵拽到了遠處,搖了搖頭,恨聲道:
“方天問那該死的狗賊,趁教主練功之際出手重傷了他,造成他筋脈紊亂,內傷甚重,而教主後麵又強行催動內力,導致筋脈斷裂”
說到這雲千鶴拿衣袖抹了下眼角:“教主他,再也不能練武了”
說完便想到什麼,狠狠擦了把臉,眼中爆發著濃烈的恨意:“想入萬蛇窟,沒那麼容易,我要先把他大卸八塊”
說完便起身離去。
門被推開了,沈羽棠側身看著牆壁,不耐煩的出聲:“本座累了,不是說了讓你出去嗎?”
見沒人回話,他感覺不對,霍然起身向後望去。
怒道:“誰讓你進來的,門口的人呢”
予梵端著湯藥,見他動作太大,急忙把藥放在床頭,過去按住他:
“人都被貧僧叫走了,施主有內傷,先彆亂動”
“要你管?你憑什麼使喚我魔教的人,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予梵見他臉色不好,連唇色都泛著白,心疼的說道:
“雲千鶴開的藥有補血的功效,施主失血過多,先喝藥吧”
說著便端起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了他嘴邊。
沈羽棠眼眶酸澀不已,揮手就把藥碗打翻了,雙手拽住予梵的衣襟,泣問道:
“誰要你好心,你不是當了皇覺寺的住持嗎,還來管我做什麼,你走,我不需要你”
說完便一個勁兒的推他。
話是冷的,可是沈羽棠的星眸中分明帶著一縷幾不可察的淒楚,予梵看的難受,下意識的就把他抱在了懷中,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