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恒溫,按理說該很舒適,可薛奕楓卻感覺如漲潮般,周邊都是冰冷的海水,人都散了,天也黑了,沒有人來領他走
漆黑的房間內薛奕楓坐在床上,漸漸把頭垂在了膝蓋上,雙臂抱緊了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開了房門,一個藥袋子砸在了他身上,他迷惘的抬頭,見到顧梟站在床前,微喘著氣跟他說:
“去,你不是說懷孕了嗎,驗出來爺就認。”
薛奕楓什麼都沒聽見,隻看到顧梟的嘴張張合合,他怔怔的仰頭看著來接他的人,淚水連成線滑落。
“你你哭什麼?”
薛奕楓眼眶通紅,哽咽的伸出手:“老公,我害怕,我自己害怕”
這一臉的委屈,讓顧梟鬼使神差的過去拉住了他的手,下一秒,那人就脆弱的靠了過來,不是那種大哭,而是生怕被人丟棄的那種抽泣:
“你彆不要我,我會乖乖的,彆不要我”
顧梟心頭感覺被針紮了一下,有些酸,又有些疼,他不明白為什麼有男人醉酒會是這個樣子。
他能區分,薛奕楓是真醉了,他不是家庭和睦嗎,為什麼給他的感覺這麼缺愛呢,連身體都在微微發抖,汲取溫暖般一直往他懷裡縮。
等顧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薛奕楓摟緊了,人漸漸在他的懷裡平靜下來,半晌後,好奇的拿過藥袋子,抬頭問他:
“老公,這是什麼?”
顧梟見他沒事了,彆扭的收回了手,避開他過於天真的視線:“驗孕棒”
驗孕棒?
薛奕楓麻痹的神經有些短路,顧梟看不得他這傻樣,挑眉:
“不是說懷了我兒子?去,驗一驗”
薛奕楓把說明書幾乎貼在眼前,半晌後紅著臉一點點挪進了臥房裡的衛生間。
顧梟折騰了半宿,點了支煙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等到一支都燃儘了,他蹙起眉頭,這人會不會進去太久了。
把煙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他起身往衛生間走去,恰巧這時衛生間傳來水聲,薛奕楓打開了門,眼尾通紅,扶著牆壁,連身子都彎了下去。
顧梟見他這樣,哼笑一聲:
“怎麼,謊言戳破了,知道不好意思了?你知道今天你讓爺在酒吧”
還沒說完,就見薛奕楓遊魂一般,慢慢挪去了床上躺下,蓋上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顧梟見他竟然裝傻,敢無視自己,氣的來到床邊扯他:“滾回你屋子睡去”
天知道他這兩天比以往幾年過的都累,他想好了,明天就趕他回去,隻要他不再和顧晴有瓜葛,薛家他可以放過。
薛奕楓的聲音虛弱極了,眼神淒楚的看著他:“你就一定要這麼狠心嗎,你的良心不會受譴責嗎?”
顧梟:“你他媽說什麼?”
薛奕楓見他還罵人,實在忍受不住,大聲的嘶吼道:
“我都流產了,孩子都沒了,你到底算什麼老公,好,離就離”
說完翻身躺下,拿被子蒙住了頭,受了天大委屈一般,顫抖哭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