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驍想起了曾經與柳輕雪的情意。
那時的柳輕雪也是這般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他嘴唇囁嚅幾下,最終長長歎息一聲。
“雪兒,對不起。”
是他負了她。
柳輕雪一等他便是七年,從十四歲等到二十一歲。
女子最好的年華,柳輕雪都用來等了他。
可他,偏偏負了她。
是的,如果不是離桑突然將柳輕雪抬進府,陸延驍是一點沒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的。
曾經剛到戰場時,他也想過柳輕雪。
可後來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他想著,柳輕雪應該嫁人了吧。
不然成了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
於是他慢慢的忘了這個人,也忘了與這個人以往的所有情誼。
卻萬萬沒想到,柳輕雪竟一直在等他。
當知道離桑將柳輕雪納入府裡時,他是震驚的,震驚柳輕雪竟然還未出閣。
甚至懷疑柳輕雪是不是出閣了,又和離或者被休回來了。
畢竟一個女子二十一歲還未出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後來得知柳輕雪是真的一直未出閣,並不是什麼和離或被休。
他又在想,柳輕雪會不會是有什麼問題,才導致她一直沒有嫁出去。
他不斷為自己的負心找借口,直到這一切都被否定。
他才不得不承認,柳輕雪真的等了他七年。
可他呢,不僅忘了柳輕雪,忘了與她當年的情意,身邊還有了另一個深愛的女子。
陸延驍說不清自己是何心情,隻知道不想看見柳輕雪。
因此他不僅新婚之夜沒來與柳輕雪圓房,甚至這些日子都一直在避著她。
明麵上說是怕於馨兒傷心,實則隻有他自己清楚,他不知該如何麵對柳輕雪。
直到昨日在扶風院門口,與柳輕雪撞見。
時隔七年,兩人再次相對,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心底深處是有些許羞愧的。
甚至在柳輕雪對他的稱呼從延驍哥哥變成侯爺時,他心口還堵了一下。
今天在看見柳輕雪,兩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柳輕雪讓人做了鬆鼠鱖魚。
這道菜,是當年柳輕雪做給他吃的第一道菜。
儘管這次的不是柳輕雪親手所做,卻還是不禁讓他回憶起了過往。
隻是事已至此,他能對柳輕雪說的也隻有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她等了他七年,他卻負了她。
好在如今柳輕雪也是入了侯府,他日後再儘可能的彌補她就是。
柳輕雪萬萬沒想到,陸延驍會對她說對不起。
這一刻,萬千情緒都化作滴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延驍哥哥,沒關係,沒關係的,你沒有對不起雪兒,是雪兒不夠優秀,才會讓延驍哥哥忘了雪兒。”
她邊說邊流淚。
抬手試圖想將淚水擦掉,可卻越擦越多。
七年啊。
這七年她不知聽了多少閒言碎語,頂了多少壓力。
又怎麼會不委屈呢。
可再委屈,她也從未表現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