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陸延驍去打招呼了,接下來的半個月,陸靜月竟然真的沒再來找過離桑的麻煩。
甚至連莊賢莊慶都沒再來扶風院搗亂,離桑的生活無比平靜。
然這份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這日莊翰重回京城,為了給他接風洗塵,並慶祝他調回京城,老夫人在永安院擺宴,讓一家人過去吃飯,離桑自然也不例外。
宴會中自然免不了推杯換盞,哪怕都是自家人,多多少少也會喝點。
隻是,當離桑端起自己的酒杯,準備喝下時,卻在酒水裡聞見了不一樣的味道。
她微微一頓,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
老夫人在同幾個孩子玩鬨,陸延驍在跟莊翰侃侃而談,江若水在照顧陸賢……
所有人都很正常,直到視線掃到陸靜月時,隻見陸靜月一直盯著她看,好似就等著她將酒喝下一般。
見離桑看過去,陸靜月急忙移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
看這情況,離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唇角微勾,收回視線,垂眸,掩下眼裡的冷意,將杯中酒一飲而下。
陸靜月一直觀察著離桑,看見離桑將酒喝下,她暗中呼口氣,嘴角也揚了起來。
沒過多久,離桑便以不勝酒力為由,先回去了。
見她一走,陸靜月忙給身邊丫鬟使了個眼色,丫環會意離開。
永安院到扶風院有段距離,光著正常步行,都得走一刻鐘。
離桑走出永安院沒多久,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跟了人。
這是小時候風餐露宿練出的警覺性,她不動聲色,忽然輕嗯一聲,手扶額頭,朝旁邊倒去。
紅霞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您怎麼了?”
不等離桑說話,一個婆子就跑了出來,幫忙攙扶離桑。
“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離桑搖頭,暈暈乎乎的說:“沒事,想來是方才喝了酒,風一吹就頭暈得緊。”
一句話的功夫,她就已經開始‘迷離恍惚’,完全靠在了紅霞身上。
“夫人,夫人。”
紅霞有些著急,環視一圈,發現她們才出來沒多久,離扶風院還有段距離。
“夫人,堅持一下,奴婢扶您回去。”
紅霞使出力氣,要扶著離桑繼續往前,然她力氣不大,離桑這會兒又完全沒了意識,才兩步路就走得跌跌撞撞差點摔倒。
那婆子又趕緊上前攙扶,擔憂道:“這樣不行啊,夫人這個樣子如何還走得了,附近有個院子,不如先去那歇歇,讓廚房煮碗醒酒湯給夫人喝下,再回去吧。”
紅霞滿臉糾結。
她擔心出什麼意外,可離桑這個樣子,確實不適合在走動。
堂堂侯府主母,大家閨秀,這樣跌跌撞撞的回去,成何體統?
一番糾結後,紅霞最終點了頭,跟那婆子一起,將離桑扶到了最近的院子。
好在府中的院子每日都有下人打掃,哪怕沒人住,也是乾淨的。
找了個房間將離桑放下後,那婆子對紅霞道:“紅霞姑娘,老奴在這看著,你去給夫人煮醒酒湯吧。”
紅霞有些不放心,但夫人要入口的東西,她又更不放心交給旁人去做。
最終視線落在婆子身上,見婆子的麵相看起來還算和善,紅霞隻得無奈點頭。
她就去廚房交代一聲,很快就回來。
紅霞離開了。
婆子看向離桑的目光,悠然變得複雜起來。
“夫人,您也彆怪老奴,老奴也是迫不得已啊。”
她將離桑的身體擺正,又給蓋好被子,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朝一個方向招了招手。
一名男子輕手輕腳跑了過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