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燼……”
沙啞的聲音帶著顫意，艱難從喉嚨裡溢出，輕得像是花瓣飄落在雪中，難以捕捉，透著一股極度的虛弱。
雲霧憐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不清，隱約捕捉到青年高大不舍的背影。
他伸出手臂，想要抓住謝燼野，指尖卻無力的在半空發抖。
阿燼……
回來，回來……
唇一張一合，雲霧憐試圖喊出聲，大聲一點，嗓子裡卻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帶著刺，連呼吸都疼。
恍惚間。
他聽到一道鈴聲響起，謝燼野接通電話，壓著聲量對那邊說：“喂，薛教練，等一下，我出去跟你慢慢說……”
雲霧憐原本就沒抬多高的手微頓，泄力，無聲垂落，搭在床上，
拚命掀開的眼簾也跟著闔上，長睫在蒼白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除去眼尾有點紅，跟沒醒一樣。
‘吱……’
門輕輕關上，謝燼野轉過身，拿著手機貼在耳畔，最後還是沒忍住透過門縫，再看一眼病床上的心上人。
雲霧憐睡容恬靜，漂亮的臉映著春光，好看得不像話。
隻是這幅畫麵的背景卻是醫院。
哪怕布置得再溫馨，心電儀、吊瓶掛鉤、氧氣麵罩等醫用器械依舊讓整個房間蒙上了一層冰涼傷感。
謝燼野心中刺痛，迅速帶上門。
他不敢多看。
怕再看下去就舍不得走了。
隨著最後一絲縫隙合上，雲霧憐的身影徹底消失，謝燼野攥緊把手，強忍著又想把門打開的衝動。
沉悶的片刻，薛教練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帶著關心。
【燼野啊，現在能說話了嗎？你大概幾點回隊裡？今天下午有領導來參觀訓練，如果能抽出時間的話，儘快回來，領導們都挺期待你的表現的。】
【對了，你騎那個機車記得慢點，安全最重要。】
謝燼野轉過身，艱難邁出腳，一步步遠離病房，“等下就回來了。”
聽到他要回來，薛教練很開心。
【行，要不要吃午飯？要的話，叔讓食堂給你留一份。】
“要的。”謝燼野從包裡摸出鑰匙扣，摩挲著那枚狸貓玉佩，嘴角慢慢勾起笑，“吃飽了才有力氣訓練，訓練好了才能拿冠軍，叔，我要三個大雞腿。”
【行！】
【趁著程普他們還沒解散，我先去食堂給你挑大的！】
“好嘞，謝謝叔。”
掛斷電話，謝燼野勉強扯出的笑容剛淡去，抬頭就看見雲攬月和楚清衍站在前麵，手上拿著一堆東西。
雲攬月笑著舉起剛叫人買回來的黑色衛衣，晃了晃，“來，為愛淋雨的小狗，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再帥氣歸隊。”
楚清衍抬起手臂，冷白手腕上戴著價值不菲的手表，指了指滿桌的禮品。
“你這些出來估計麻煩了不少人，這裡的海鮮和水果都帶回去吧，和大家一起分了，嘗嘗鮮。”
雲攬月補充道：“我跟你爸原本打算送名酒的，後來轉念一想，不太妥，畢竟運動員集訓期間飲食什麼有禁忌，就挑選了一些健康實用的，等你們比賽拿冠了，咱們再請全隊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