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中,水十飲從噩夢中醒來,冷靜了片刻後拿起身邊的破毛毯撇了一把頭上的汗,環顧四周,發了一會呆才把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
幾天前,為了躲避一個追殺他的瘋子,他逃進這個不知何年何月修築的地下室,本想靠著地下室的堅固,可以清靜幾天,誰知道這個地下室也不安穩。
大門被那個瘋子堵住,想離開這裡絕無可能。地下室倒是有以前剩下的食物,雖然發黴變質,但經過長期吃各種腐敗食物的適應,水十飲堅持一段時間是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地下室下層深處,遊蕩著密密麻麻的靈物,無處不在。雖然大部分沒有攻擊性,想通過那裡離開,還是有不小的麻煩。畢竟各種生物都有各自的領地範圍,一旦被貿然侵犯,再沒有攻擊性的生物也會變成張牙舞爪的凶獸。
水十飲把大腿上已經臟汙不堪的繃帶解開,露出裡麵綻開的傷口。傷口很大,但已經開始愈合,如果給些時間,很快就會痊愈。但外麵的瘋子是不會給他這些時間。
瘋子這幾天也在找打開地下室大門的方法,一旦找來趁手的工具或幫手,這裡也就可能成為水十飲的墳墓。
水十飲在傷口上倒了些自製的藥物粉末,重新將繃帶綁好。把地上的破毛毯和一應的物品捆綁好,背在身上。
他準備今晚再試試地下室的下層,經過幾天的探查,他發現地下室的那些靈物每在深夜會被什麼吸引,大部分高級的靈物都會離開幾個小時,剩下的隻要小心避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可以在下層找到出口,那麼就可以避開瘋子一段時間,做自己的該做的事情。如果不是被那件事情牽掛,水十飲早就放棄了這種東藏西躲、提心吊膽、永無寧日的生活。
水十飲感覺自己是個人,但在彆人眼裡他是一個已經被汙染變異、被那個所謂文明拋棄,一個被正常人看做為怪物,看到就要被殺死的人。
每想到這個問題,水十飲都頭疼欲裂,極度煩躁,就因為他的出生地在荒漠的鹽堿地,想回到繁華城鎮討個生活,就要被無儘的追殺嗎?
想不通這個問題,就不想了。時間一點點過去,就要來到那個靈物大量消失的時間了。
水十飲把過道裡堆積的過期食物裝進背包裡一些,一切都要做好準備,萬一被困呢?萬一找不到出路呢……
瘋子一身黑衣站地下室大門外的街道上,頭上戴了一頂遮住頭臉的帽子,手中把玩著一把利刃。這把利刃古怪的扭曲著,鋒刃光彩琉璃,反射著背後廖寂的星空,怎麼看都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器。
“開始嗎?還是再等等?”瘋子背後有聲音冰涼的冒出。
瘋子把利刃收起,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丟在身後:“你說呢?本來殺了這個獵物,我就該去找下一個了。可是你的主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還叫你跟著。你自己看吧,想如何都隨你,不過不要叫我難做。”
“我來協助你,不是來陪你。早點完成任務我也好回去。”黑暗中人沒有去看那張掉落在地的紙片,但不耐煩道:“你想怎麼做,我聽你的就好。”
“那就閉嘴!”瘋子忽然揮手,一道絢麗的光芒閃過,黑暗中人身邊的一個大鐵箱一分為二。
黑暗中人想說點什麼,但立馬閉上,黑暗中的眼睛憤憤的盯著眼前的瘋子。
“我就喜歡你這種眼神,想做掉我但卻無可奈何的樣子。”瘋子笑起來:“離我遠點,最好不要叫我看到你。事情做好了,你再出現。不然,我瘋起來殺了你,你的主人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是。”黑暗中人沒有絲毫猶豫,立馬消失在黑暗中。
水十飲來到地下室大門,檢查了一下門鎖,又取來幾根鐵棍頂住門。再次通過縫隙向外看了看,沒有發現異樣後,向地下室下層通道走去。
地下室下麵的大門被緩緩打開,水十飲輕車熟路的向下摸去。長期的生活習慣造就了他夜視的能力,惡劣的環境使他全身各個器官的靈敏度超常,稍有的危險都能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也一次次幫他脫離險境。
走了十幾分鐘後,水十飲停下來,找了一處寬敞乾燥的地方坐下來。距離靈物離開還有點時間,他需要進補一些食物,讓身體機能達到最佳,不然誰也不知道下麵會出現什麼情況,水十飲也是這樣小心謹慎的活到現在。
發黴變質的食物很難吃,但水十飲還是吃了不少,隻有進食才能讓體力充沛,脫離險境的幾率才會更高一些。
水十飲輕輕靠在背後的牆壁上,不料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太意外了,一堵鋼筋混凝土築成的牆壁竟然被他一靠後倒塌了,而且還出現了一個大洞。
不出意外,水十飲就這麼直接掉下去了。
這時,瘋子走進了地下室,大門已經破碎不堪的散落在四周。上層的房間很多,但通道隻有一條。沒有房門的房間他看都沒看,緩緩的向前走著,留意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這個小老鼠確實有趣,”瘋子一路到了二層下台階的地方,忽然自言自語道:“每次都能預測我的到來,還都能避開。雖然浪費了些時間,但我還能接受。”
瘋子正準備向下走去,忽然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立馬向外閃去……
一股能量波從地下通道噴湧而出,通道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牆壁漸漸地彎曲變形,最後破磚爛瓦、廢銅爛鐵像被風吹動的碎紙屑衝向通道外……
然後,沒有了然後。一聲悶響後,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地下建築瞬間化為虛無,隻留下地麵一個巨大的深坑。
周邊的破舊房屋紛紛倒塌,原本的破落廢棄的城鎮直接被抹去了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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