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父皇不知道,皇兄也會讓他知道。”
“這樣,你還讓臥雪去攔刑部尚書?”
“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宇文曄說著,眼神卻比剛剛更黯了幾分,商如意一低頭,才發現已經燃了許久的蠟燭此刻已經快要燒到燭台了,蠟油呼啦啦的鋪了一片,幾乎就快要將燭火吞沒,她立刻揮手讓長菀上來換一隻蠟燭,就在燭火交替,整個千秋殿幾乎就要陷入黑暗的時候,宇文曄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兩眼一抹黑,隻會跌得更快。”
於是,他們便耐性等待,一直等到用過了晚膳,外麵的天色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商如意終於聽見一陣清晰的腳步聲走進了千秋殿,抬頭一看,隻見一個兩鬢斑白,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跟著臥雪一道走了進來,正是刑部尚書閆少煊。
她倒不是第一次見這位閆大人,在宇文淵登基之前,沈世言因為一個“遜”字被關入大牢的時候,她就曾經請求當時還是刑部侍郎的閆少煊提前釋放沈世言。雖然當時沒有皇帝的口諭,也沒有聖旨,且前任刑部尚書因為不滿大丞相宇文淵獨攬大權而一直告病假,閆少煊還是頂著壓力,釋放了沈世言。
而誰都知道,當時頂著這個壓力為商如意做事,便是向宇文家投誠。
在那之後不久,宇文淵榮登大寶,前任刑部鄭尚書立刻便被貶斥,閆少煊則順理成章的升任了刑部尚書,雖然跟他們的交道不多,但私交一直不錯。
也是因為如此,今晚他才會冒險跟著臥雪過來。
一看到他走進千秋殿,商如意倒是在心裡鬆了口氣,但也沒完全放鬆,隻對著他點點頭,閆少煊慌忙上前來對秦王和王妃行禮,宇文曄也起身道:“勞煩尚書大人跑這一趟。”
閆少煊苦笑了一聲,直接道:“秦王殿下有什麼就儘管問,下官在這裡不能呆太久。”
其實,宇文淵未必不知道宇文曄會半路攔他,但既然沒有派人直接送他回刑部,大概也是半默許了,所以他才敢來;但儘管是半默許,從剛剛接到的口諭,和在兩儀殿內聽到的那些話,他也知道朝堂上即將要掀起一陣滔天巨浪,雖然自己跟宇文曄的私交不錯,但他也本能的不想被卷入得太深。
畢竟,投靠宇文家是一回事,可在太子和秦王中間選擇,又是另一回事。
聽見他這麼說,宇文曄和商如意對視了一眼,便直接了當的道:“那好,本王就開門見山了。裴侍郎是不是已經被關入刑部大牢了?”
一聽這話,商如意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而令她心頭陣痛的是下一刻,閆少煊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是!”
這個字,令宇文曄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露出太詫異的神情,又接著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清早,隻是,他們是從金光門入城的。”
難怪,在明德門的聖駕裡沒有看到裴家人的身影。
宇文曄又問道:“裴大人呢?”
閆少煊道:“裴大人沒有入刑部大牢,但皇上已經勒令裴大人回府,從今天開始,裴家的人不能再邁出府門一步,直到——裴侍郎身上的案子結清。”
“案子?!”
這兩個字令商如意更加緊張了幾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低聲道:“裴侍郎出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案子把他抓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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