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其實在胡謅。當初魏金祥的軍中有左翎羽黑衣社的人潛伏,所以,他隱約知道了福王的人找過魏金祥,但苦於沒有確鑿的人證物證,所以,這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
前些日子,丹宇到雍城削藩,也有黑衣社的人安排在丹宇的使團裡。由於宣布削藩決定後,福王的人立刻分崩離析,黑衣社的人就拿到了這柄寶劍,並知道了一些魏金祥的往事,說魏金祥對他一直忠心耿耿,景德帝才真正放下了對魏金祥的猜忌。
不過,今天這柄寶劍又成了他敲打對方的工具,故意引而不發,讓魏金祥感到了他這個帝王仁德寬厚。
“韓國公,人孰能無過,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豈會輕易加罪於你,當初把你打入詔獄,也是迫於無奈。這次,朕又讓你一家恢複原來的爵位,朝中一些大臣也頗有微詞啊……”
魏金祥此刻已經完全信服了景德帝,他涕淚俱下,說:
“陛下的一片苦心,罪臣萬死也難報其一啊,今後,隻要陛下一句話,罪臣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好,很好,朕就相信你,衣莫若新,人莫若舊。你且平身,聽朕慢慢對你說來。”
魏金祥起身坐下,景德帝喝了一口茶,說:
“愛卿,你可知道,前些天,柔然蠻夷用卑劣手段突襲咱們邊城三衛,屠戮咱們軍中健兒6000餘名,擄掠邊民餘人。現在三衛落入敵手,呼罕河已經冰封,柔然騎兵隨時可以侵襲我大梁疆土,定州城也岌岌可危,形勢十分危急,你說該如何應對?”
“怎麼,邊城三衛已被柔然蠻夷攻陷?”
魏金祥頓感痛心疾首。原本乎罕河北麵並不是大梁國的疆域,十餘年前,魏金祥趁著柔然大敗遁入草原之際,率兵堅守在乎罕河北岸,然後從國內調集民工,費時兩年多時間,建了這三座衛城,並搭建了一座浮橋,作為定州城的緩衝。
這三座衛城修的非常堅固,城牆的高度達到三丈有餘,垛口、城樓、角樓、甕城等架構全部按照有利防守進行設計,城內還按照駐軍2000人的規模,修建了軍營、糧庫等設施,即使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至少可以防禦半年以上的時間。並且,三座衛城遙相呼應,像插入柔然腹地的楔子,隻要他們的存在,讓柔然騎兵始終不敢大肆越過乎罕河,對定州城進行攻擊。
魏金祥離開定州返回京城的時候,他反複交代定州行軍大營的守將,一定要加強這三座衛城的防範,不能讓柔然蠻夷有可乘之機。眼見自己花費了巨大心血的這三座衛城,竟然成了敵方的堅固堡壘,怎不令魏金祥心痛。
不過,他在景德帝麵前也不敢捶胸頓足,隻是連連歎氣。景德帝也是一聲長歎,說:
“本來朕要嚴明軍法,可此時正當柔然蠻夷士氣正旺,要大舉入侵咱們大梁國之際,所以,朕也隻能把這口惡氣先忍在心裡。”
“陛下,既然大錯已經鑄成,懊悔已是無用,現在隻能嚴令定州城的胡運超固守城池,絕對不可出兵迎戰,然後,咱們這邊迅速安排糧草,調撥兵馬,奔赴前線,等到了來年春季,冰雪消融,柔然蠻夷自然會不戰而退。”
“嗯,朕已800裡加急,讓定州城那邊決不能輕舉妄動,京城這邊已讓兵部在調集兵馬,戶部在征集糧草。這次將由老三澄歡掛帥,務必給柔然蠻夷致命一擊,讓他們五十年也不敢再犯我大梁國疆域。”
“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裡,臣心中萬分欽服……”
“好了好了,你不要和我說這些了,說實話,雖然老三勇氣可嘉,但朕心中卻放心不下,所以,朕讓你輔佐老三出征,你如果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回來,朝中悠悠之口自然不會再對你有什麼非議了。”
現在,魏金祥已經無法推辭,隻好說:
“陛下對臣恩重如山,臣一切都聽陛下安排。”
景德帝一番軟硬兼施,終於讓魏金祥重新披掛上陣,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清楚,隻要有魏金祥這位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坐鎮,此次出征,大梁國必定會立於不敗之地。
魏金祥回府後,同家裡人宣布了景德帝旨意,大家也沒感到什麼驚訝,因為,作為一名久曆戰陣的將軍,皇上欽點你率部出征,報效皇家,也是你家族的榮耀。
魏夫人對魏笙勇和魏笙武說:
“老大、老二,此次出征,你們一定要跟在你爹身邊,絕對不讓爹出任何差池,哎,你爹畢竟上了歲數,現在西北又是特彆嚴寒的時刻,你爹的身子骨有些不如當年了。”
然後,她又對黑狗說:
“還有,黑狗,你要好好服侍老爺,不管白天黑夜,不能離開老爺半步,明白嗎?”
黑狗這些日子在彭城一直跟著魏笙勇兄弟倆習武,頗有進境,魏金祥看著他也是很是歡喜。聽魏夫人這麼說,魏金祥哈哈一笑,說:
“也好,黑狗,你就在老夫身邊做個親兵侍衛吧,不過,你的這個名字得改一改,不然,老夫在大家麵前喚著黑狗的時候,大家還真以為軍中也養了一條狗呢。呃,這樣吧,你是楊家村的人,要遠征西北,就叫楊北征吧。”
魏金祥同大家說笑著,又來到魏笙書跟前,拍了拍這個三兒子的肩膀,說:
“書兒,你三個兄弟,爹最擔心的是你,你從小身子骨弱,不能舞刀弄槍,所以,爹讓你進了書院,跟著譚師傅讀書。卻不曾想,你不但書讀得好,還會觸類旁通,學會了許多彆人不會的技藝,爹心裡真是高興。
“現在,你這麼年紀輕輕,就做了國子監祭酒,這可是一個三品高官啊,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妒忌你。爹這次遠赴西北,沒有一年半載可能回不來,你在朝中要好自為之,特彆是幾個王爺那邊,你都要不偏不倚,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
謔謔,老爹還真是以為咱都是靠他罩著似的,你哪裡知道咱現在不但是禮親王的親信,還頗受景德帝看重,左右逢源,咱都能玩得轉,你操哪門子心啊。咱倒擔心你,而今的柔然國決不可小覷,特彆是那個木卓琿,真能夠你喝一壺的。
“爹,孩兒一定會牢記你的囑托,不過,爹爹此去西北,一定要加倍小心,他們那個國師木卓琿著實不好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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