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戰報終於又來了。這次是兵部郎中蘇宛仁親自送來的,景德帝當即召集幾個王爺和重臣聽取蘇宛仁的當麵稟報。
蘇宛仁一臉的風霜,神情木然地完成請安禮儀之後,他顫悠悠地說:
“陛下,西北兵敗,韓國公和他的5萬將士已經全軍覆沒……”
魏笙書聽了,心底猛地一震。什麼什麼,咱心裡一直在擔心,怎麼5萬人真的一下子就沒了,那柔然國的騎兵雖然強悍,但咱那爹爹也不是吃素的,怎麼這麼快就落敗了,而且都還沒有人突圍,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景德帝一聽5萬將士全軍覆沒,感到自己腦袋一陣暈眩,他勉強扶著龍椅的靠手,不讓自己癱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氣,指著蘇宛仁問到:
“這消息確切嗎?5萬人那,柔然國有這麼多的部隊嗎?韓國公身經百戰,他難道看不出敵人的詭計?”
蘇宛仁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份紙箋,說:
“陛下,這是誠郡王請罪的折子,請陛下禦覽。”
郭濤然趕緊跑下來,接過紙箋,遞給了景德帝。景德帝看了幾眼,猛地往地上一丟,眼裡精光一閃,厲聲說道:
“敗軍之將,竟還有托詞,朕讓這逆子氣死了,哼!”
眾人見景德帝龍顏震怒,都屏著呼吸不敢說話。過了許久,景德帝終於問蘇宛仁:
“你們是怎麼知道韓國公已經陣亡的消息的?”
“稟陛下,韓國公帶兵出城追擊柔然騎兵,10餘天沒有消息,誠郡王與尚書趙大人也是心急如焚,派了多批探子打探,卻無韓國公隊伍的確切消息。可就在臣離開前一天,忽然,定州城下傳來一陣喧嘩,大家以為柔然部隊前來攻城,就擂起戰鼓迎敵。臣跟著誠郡王和趙大人等一起,也登上了城樓,卻見城下有幾個柔然騎兵在叫罵,手裡還舉著竹竿,竹竿上似乎有一個人頭。
“一個柔然騎兵對城樓上的眾人喊道‘兀那南蠻匹夫,你們可聽仔細了,現在你們的韓國公人頭在此,你們速速打開城門投降,否則,咱們單於雄兵一到,定然血洗定州城’……”
朝堂眾人聽一世英勇的韓國公,竟然被柔然人梟首示眾,不禁一陣唏噓。雖然說大丈夫當馬革裹屍,但曾經大破柔然騎兵,一舉收複雲州、定州二十餘城的魏金祥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大家頓有兔死狐悲之感。
啊?咱爹爹竟然真的死了,看來咱的那兩位哥哥也是凶多吉少,這個訊息該如何向娘說呢?還有兩個嫂子……兩個多月之前,他們都還好好的,轉眼間已是陰陽兩隔,咱雖隻是托身魏笙書的軀體,但在這大梁國本來就是一家人啊,可惡的柔然蠻夷,這仇咱記心裡了,以後一定讓你們加倍奉還!
“朕心痛那,心痛……嗯,你繼續說,後來怎麼了?”
“誠郡王和趙大人見狀,也是臉色大變,他們嚴令將士嚴陣以待,不可中敵人奸計之後,就匆匆下了城樓,一番計議之後,決定堅守城池,然後,誠郡王寫了折子,就派微臣速速趕赴京城,想聽陛下最新的旨意。”
“哼!聽朕的旨意,這邊關離京城幾千裡,朕如何知道那邊的情形,朕又如何能做這個決斷,這分明是要將朕的軍。”
景德帝越說越氣,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跺腳,指著蘇宛仁罵道:
“朕問你,你們為何不多聽聽韓國公的意思,朕就不相信韓國公會如此糊塗,孤軍深入。你說,這次追擊柔然騎兵,到底是誰的意思?”
蘇宛仁見景德帝如此震怒,怎敢答話,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景德帝咆哮著,他心裡為自己草率的讓澄歡掛帥出征感到後悔。當初,他見自己的兒子勇氣可嘉,覺得這軍權應該牢牢地掌握在自己高家人的手裡,讓澄歡到前線曆練曆練也好,所以,他還親自說動魏金祥跟著出征,輔佐澄歡。
他以為,憑著魏金祥的沉穩老練,這次對柔然國的戰事至少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是,如此敗局,根本不是景德帝能夠預料到的,他震怒,他咆哮,可是已經於事無補。他怒嚎了一陣子以後,突然感到力不從心,就往後癱了下去。
澄如見狀,趕緊起身,想上前扶住,可是,他又停住了,根據皇家的規製,除了皇宮內侍,任何人不得靠近皇帝,自己的兒子也不例外。
郭濤然趕緊上前扶住景德帝,然後輕聲說道:
“陛下息怒,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龍體事關大梁國國運,陛下萬萬保重龍體啊。”
景德帝靠在那邊喘息了一會,神色才漸漸如常,他伸出右手,指著眾位王爺和重臣,說:
“你們都說說,下一步該如何?”
丹宇見狀,問蘇宛仁:
“現在我軍新敗,那定州城能守得住嗎?”
“稟殿下,定州城高池深,加之還有數萬將士,後勤糧草供應也還充足,目前應該能守得住。”
“朕看未必,定州城池高厚,但敵軍可以繞過定州城,向雲州一帶侵襲,我軍新敗,定然士氣不振。朕著實擔心前線啊,一旦雲州被破,馬上就是雍城,柔然騎兵可日行數百裡,咱們大梁國大好江山可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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