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涵一直很仔細的聽著剛才朝堂上的對話。兵部軍械局的庫房的一把大火,把庫房裡鎧甲軍械燒了個乾乾淨淨,他表麵上雖然是頗為心痛,但內心卻是暗暗歡喜,因為,他早就清楚兵部軍械采購置辦的環節油水巨大,他準備在適當的時候,來個火上澆油,說兵部辦事不力,唆弄景德帝把軍械的采購置辦大權劃到戶部。可是,還沒等他開口,丹宇卻提出了要自辦糧草供應,這豈不是要分割戶部的肥肉,情急之下,他就立刻出言反駁了。說完之後,他還看了看澄如,澄如頓時會意。
於是,劉宇涵的話一說完,澄如也說:
“父皇,按禮親王的說法,這自辦糧草供應看似有利於戰事,但據兒臣看來,卻大大不妥,不知今日當講不當講。”
“嗯,老二怎麼變得扭扭捏捏了,隻要有利於前方戰事,你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澄如走到丹宇身邊,看著他的這個侄子,裝作言辭意切的說:
“丹宇侄兒,為叔的許久沒有稱呼你侄子了,但今日還是要這麼稱呼你,因為咱們是一家人,不管這話有多不中你的意,但一家人總歸是一家人,為叔的都是為了你的好。你想想看,如果你們自辦糧草供應,你們後勤軍需人員需要大大增加,此消彼長,這前線作戰的人就要少了,這一點,不知你考慮了沒有?你是征討大元帥,你要你的手下都能上陣殺敵,而不是還要專門派人征集糧草,這是其一。
“其二嘛,戶部征調糧草,全國各地衙門根據戶部指令征集,即使各地豐欠不均,但戶部的指令各地必須完成,所以,你在前方隻管領軍作戰,根本不用擔心後方,為叔的一定會盯著戶部替你做好保障。如果,你們自辦糧草供應,萬一哪裡出了水災旱災的,你到哪裡采購糧草呢?
“至於其他嘛,咱們大梁國戶部這麼多年置辦軍用糧草,已成定例,如果一旦改變,這豈不違背祖製?而且,由戶部辦理糧草供應,這民夫、車馬這些都是現成的,熟門熟路,你們一下子提出要自辦,這些運輸隊伍你考慮了嗎?還有,這一路上過去也可能有劫匪,這些不知你是否清楚呢?”
澄如當然不願意把糧草供應這塊大肥肉讓出去,他很清楚,每100斤糧食,運到前線往往隻有不到一半,戶部就說路上運輸隊伍,押運部隊也需要消耗,這一點固然不假,但其實剛剛啟運的時候,糧草分量就不足,這差額自然是裝進了戶部的這些官吏的腰包,當然,他作為管著戶部的親王,他自是獲利不菲。
魏笙書在下麵聽著,心想,咱如果繼續與戶部講道理,無異於與虎謀皮,咱如果不刺激他們一下,他們才不會乖乖的交出這個權柄呢。咱看來要好好給皇帝老兒上上市場經濟的基礎課,讓他明白市場無形之手的力量。
於是,等澄如說完之後,魏笙書就說:
“陛下,恕親王適才所言也是出於對朝廷的考慮,其心昭昭,日月可鑒,雖然祖宗家法不能都去改變,但是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有些規製其實還是可以改變的。譬如這皇糧國稅,古時都是征集稻米實物,但稻米保存不易,往往各地征集完成再運送到京城,很多已經黴爛不堪,所以,後來改成折算銀兩征收,國庫需要糧食,再拿銀子去采購……”
“魏大人,父皇英明神武,難道這些都不清楚嗎?朝堂之上說這些,不是無稽之談嗎?”
“哈哈,恕親王莫急,禮親王殿下提出自辦糧草就是這個道理,如果讓戶部置辦糧草,這一路上消耗先不說,京城到前線兩千餘裡,這麼大部隊運送糧草到前線都要一個來月,很多糧草可能都會出現黴變。如果戶部下撥銀兩,由部隊自辦糧草,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況且,這糧草黴變的事,本朝又不是沒發生……”
“大膽魏笙書,不要以為你擔任了行軍大司馬就可以為所欲為,上回誠郡王所說糧草黴變的問題,聖上當場派人查看甄彆,結果是純屬子虛烏有,你今日突然說這件事,到底居心何在?”
劉宇涵一聽魏笙書提起糧草黴變問題,不知又挑動了他哪條神經,所以,他不等魏笙書說完,就出言斥責。
魏笙書一聽,心裡就樂了,哈哈,這個家夥看來進了咱的套了,咱今天就要激怒你,讓皇帝老兒自己去甄彆。
於是,他就回頭了看了劉宇涵一眼,說:
“劉大人,平日裡看你頗有風度修養,今日為何這麼氣急敗壞呢,我所說糧草黴變之事,又不是說誠郡王上回提的那件事,你怎麼如此計較?我的意思是替前線部隊采辦糧草,責任重大,如果出現黴變或者不足,雙方往往會扯皮糾纏。如果讓前線部隊自辦,你戶部少了不少麻煩,你何樂又不為呢?”
“哼!你要自辦就自辦,咱戶部以後就不管這攤子爛事了,不過,我可告訴你,糧草按部隊人頭供給,那運送損耗,咱戶部不會多給你一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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