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請您為民婦做主啊!”農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像是一道驚雷,劈開了慶典歡快的表象,也劈開了我勉強維持的鎮定。
我急忙走下台階,示意侍衛上前攙扶。“這位大嬸,您先起來說話,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農婦淚眼婆娑地抬起頭,顫抖著指向身後幾個同樣驚恐的百姓,“陛下,他們……他們說,說用了新技術的小麥有毒!吃了會生病,會……”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未儘的話語卻比任何詛咒都惡毒,瞬間讓周圍的百姓炸開了鍋。原本喜氣洋洋的氛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質疑、恐慌和不安。
“陛下,這都是真的嗎?新技術真的有問題嗎?”
“是啊陛下,我們可都用了新技術種地啊,要是真有問題,那可怎麼辦啊?”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擔憂和恐懼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原本歡快的慶典現場頓時亂成一團。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提高聲音說道“大家先安靜!朕向大家保證,新技術絕對沒有問題!一定是有人在惡意散布謠言,大家千萬不要相信!”
“陛下,我們相信您,可是……”一個農婦麵露難色,“可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
“是啊,陛下,要是新技術真的沒問題,怎麼會有人傳這些謠言呢?”
百姓們雖然敬畏我這個女帝,但事關自身安危,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解釋,一直站在我身後的農學博士突然站了出來,他麵色凝重地對我說“陛下,臣已經查明,散播謠言的正是與我們合作推廣新技術的富商甲的競爭對手,他們見不得我們豐收,故意散播謠言,擾亂人心!”
“什麼?!”我心中一驚,怒火中燒,“這個富商甲在哪裡?馬上把他給朕帶過來!”
“陛下息怒,”一直沉默不語的縣令乙突然開口說道,“臣以為,現在當務之急,是先穩住百姓的情緒,查清真相,而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陛下!老朽請求用自己試驗新技術!”
我循聲望去,隻見田老伯拄著拐杖,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田老伯的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我看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心中五味雜陳。田老伯是村裡的老住戶,也是最早一批接受新技術的農民,他用新技術種出的糧食,產量比往年翻了一番,大家都對他讚不絕口。
“老伯,您真的想好了嗎?”我擔憂地問道,“這可不是兒戲啊!”
田老伯堅定地點點頭,用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老朽活了大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相信您,也相信新技術!為了讓大家安心,老朽願意以身試險!”
他說著,轉向身後的百姓們,高聲說道“鄉親們,我相信新技術是好的,是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的!如果大家不放心,就讓老朽先替大家試試,如果老朽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再……”
“老伯!”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您放心,朕一定會查明真相,還新技術一個清白!”
在田老伯的堅持下,我們最終選取了幾位自願參與試驗的農民代表,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將他們用新技術種出的糧食做成食物,由他們親自試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廣場上的氣氛凝重而壓抑。我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密切關注著田老伯等人的反應。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田老伯等人依舊談笑風生,沒有任何不適的跡象。
人群中漸漸響起竊竊私語,不安的情緒逐漸消散。
就在這時,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擠開人群,快步走到我麵前,撲通一聲跪下,高聲說道“陛下,草民有罪!草民是推廣新技術的商人甲,那些謠言都是草民的競爭對手散布的,他們見不得草民生意好,故意造謠生事,請陛下明察!”
我看著眼前這個痛哭流涕的商人,心中了然。看來農學博士說得沒錯,這背後果然有人在搞鬼!
富商甲一邊痛哭,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疊厚厚的賬本,雙手呈上,“陛下,這是那些人賄賂各地糧商,散布謠言的證據,請陛下過目!”
我接過賬本,仔細翻閱起來,越看越心驚。這些賬本記錄詳細,筆跡清晰,足以證明富商甲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合上賬本,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富商甲,沉聲問道“你既然有證據,為何不早點拿出來?”
富商甲麵色一白,顫聲說道“草民……草民也是剛剛才查清楚……”
我當然知道他在撒謊,但他畢竟幫助我們揭露了真相,也算是將功補過。我揮揮手,示意他起身,“起來吧,這件事朕會派人查清楚,你回去等候消息吧。”
富商甲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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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視四周,看到百姓們臉上的疑慮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釋然和喜悅。我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時,我的貼身侍衛快步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陛下,邊疆急報……”
侍衛的臉色有些凝重,聲音壓得更低了,“邊疆守將……甄將軍說,不必驚動聖上,他會處理好一切。”
我的心猛地一緊,甄有才,他總說他會處理好一切,總把我護在身後,不讓我操心。可是,這一次,我卻分明從侍衛的臉色中,讀出了一絲不安。
深吸一口氣,我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問道“邊疆戰況如何?可需要增援?”
“回稟陛下,”侍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甄將軍信中隻說,小股敵人來犯,已被擊退,請陛下放心。”
“小股敵人……”我喃喃自語,眉頭卻緊緊地鎖在一起。
邊疆向來不太平,小股敵人的騷擾更是時常發生,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無需特意上報,更不用特意強調“不必驚動聖上”。除非……除非敵人來頭不簡單,或者……他們另有所圖。
我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種種可能,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揮了揮手,示意侍衛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