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音喇叭裡歌聲嘹亮,熟悉的歌曲給人激情。
猛養農場場部有三個這樣的喇叭,其中一個就安置在醫院後麵的大榕樹上,不管刮風下雨,它都按時響起。
每天三次廣播時間,雷打不動。
早晨是起床號吹起,“滴答滴答滴滴答!”
接著就是火紅年代的火紅歌曲。
秦耕已經又聽了一年了。
此刻,它正在播報新聞。
“亞非拉人民大團結”的專題報道,又是那幾個熟悉的國家!
秦耕和六舅李立夏正走在沙石路上,兩邊的木瓜結束了短暫的無果期,又開始孕育大大小小的木瓜崽,一排排,一圈圈,綠得發藍!
芭蕉樹也長出了許多的新葉。
芒果樹開始綻放細小的白花,很快,就會出現一串串好看的長蒂芒果。
這些,對於六舅來說,都是全新的世界。
六舅李立夏的傷已經好了。
他在這裡也穩定下來了,後花園成了他工作的場所,他很努力,每天早晚時間,他都在地裡乾活。
他自製了一個水煙筒。
放在勞作的地裡的樹椏上。
他沒有彆的愛好,但學會了吸水煙,還有嚼檳榔——新鮮的檳榔嚼起來很難看,好像是滿嘴鮮血,紅紅的。
其他的,六舅李立夏儘可能的表現更像正常人一些,他再也不給人看風水了。
他還特彆的注意衛生,克服了在老家養成的在露天洗澡和小便的習慣,他自己洗衣服,除了工作的時候,他顯得很乾淨。
他特彆的注意不給秦耕丟醜,有外人的時候,他都會穿上那身來雲南時特意縫製的藍色的卡其布外衣。
那天,寒露和曾霓來辭行,寒露還把他當成很體麵的人,和他聊了很久。
寒露回部隊去了,正式領兵一個獨立營。
徐江月也不覺得六舅邋遢,還說他很講衛生。
今天,秦耕和六舅李立夏是去曼掌寨子裡見個人。
上次,六舅李立夏在曼掌寨子裡吃了虧,最後和解時,秦耕沒提什麼要求,因為,他覺得是自己舅舅的錯。
今天就是去見上次打架的波罕。
六舅李立夏懂得一門技術,釀酒的法門,這門技術還是六舅10年前在杭州那邊學會的,他做出的穀酒味道非常不一般,可以提升傣族穀酒的品種。
波罕就是請他來合作的。
秦耕擔心六舅又是騙人,特地親自跟著他來了。
六舅和波罕是不打不相識。
六舅喝過波罕他們釀製的穀酒,在本地算是很好的酒了,但是,六舅發現他們的酒美中不足。
他不是故意挑骨頭,而是確實是發現了問題,波罕他們也完全認可他指出的問題,並且,也是他們非常想改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