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楓吹著口哨,吊兒郎當地推開二樓包廂的門。他習慣性地走向吧台,隨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卻沒急著喝,而是輕輕晃著酒杯,目光落在房間另一側的陽台邊。
陸彥川站在那裡,背對著他,身形挺拔。從邵楓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微微側著的臉,冷峻的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分明。
“嘖嘖嘖,你這偷窺的癖好還真是改不了,”邵楓語帶調侃,“怎麼,心疼了?”
陸彥川沒有轉身,隻是端起手邊的酒,輕抿了一口,“她喝醉了?”
“是啊,所以呢?”邵楓挑眉,走到沙發邊坐下,翹起二郎腿,“拜托!你沒說不能讓她喝酒吧?更何況,我特意開了那瓶‘沉沒之船’好吧!”
陸彥川終於轉過身,“你還和她說了什麼?”
“我能和她說什麼?”邵楓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不過隨便聊聊,生活啊,愛情啊……”他故意拉長了尾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邵楓,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陸彥川放下酒杯,語氣中帶著警告。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邵楓收起臉上的笑意,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但我也沒開玩笑,我還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陸彥川沒有回答,隻是走到邵楓對麵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隻是靜靜地摩挲著。
“說真的,你這個弟妹,除了有個漂亮的臉蛋兒,我還真沒發現她有什麼與眾不同,”邵楓自顧自地說著,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陸彥川,你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她那張臉吧?你我認識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了?”
“她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陸彥川終於開口,語氣低沉。
“哦?那是哪樣?”邵楓來了興趣,身子前傾,“說來聽聽,也好讓我見識見識,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神魂顛倒這麼多年,當年甚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跑來求我幫忙?”
陸彥川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煙霧繚繞中,邵楓玩世不恭的五官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稚嫩的臉龐,那雙清澈的眸子,仿佛世間一切汙穢都能被洗滌乾淨。
那是陸彥川剛被接回陸家的那年,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燥熱的夏天,知了在樹上不停的叫囂著。
彼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從小鎮出來的“土包子”,被陸清安從車站接回來,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大房子。
“彥川啊,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當然,在這裡,你還有個弟弟,他叫陸彥澤。”陸清安慈愛的撫摸著他的頭,指著不遠處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小男孩說道。
當時的陸彥川怯生生的,低著頭,不敢直視陸彥澤的眼睛,因為從他眼中,陸彥川看到了一種名為“敵意”的情緒,那是一種對領地被侵占的憤怒,而他,正是那個入侵者。
沒過多久,陸清安便帶著他們兄弟二人去參加關氏小千金,也就是關詩瑤的生日宴,偌大的宴會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陸彥川就像是一個誤入其中的小醜,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宴會高潮,當看到舞台上那個穿著潔白紗裙的小女孩,跳了一支天鵝湖的選段時,陸彥川整個人都被她的美麗驚呆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精致的女孩兒?尤其是那份獨特的清冷優雅,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儘管當時的關詩瑤隻是一個隻有幾歲大的小女孩兒。
一曲作罷,他鬼使神差地偷偷跟著這個漂亮的小姑娘。
但那畢竟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舉手投足都顯得格格不入,期間,他好幾次撞到服務生,端著酒杯的富家太太們紛紛向他投來厭惡的目光。
“喲,這不是陸家撿回來的那個小雜種嗎?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是不是怕臟了我們的眼啊?”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便聽見一陣刺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彥川轉過身,隻見陸彥澤的幾個發小,正一臉嘲諷的看著他。
其中一個身材肥胖,名叫孟陽的男孩,手裡還拿著一杯橙汁,正朝著他一步一步逼近。
“我……我不是……”陸彥川想要解釋,但他從小就性格內向,再加上如今寄人籬下的身份,讓他更加的自卑,以至於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不是什麼?不是陸家人,那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參加詩瑤的生日宴?”孟陽一臉不屑的看著他。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一個野種也配和我們站在一起?趕緊滾吧!彆在這裡礙眼!”另一個名叫韓逸飛的男孩附和道。
“我……我沒有……”陸彥川低著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沒有?那你站在這裡乾什麼?還不趕緊滾?”孟陽說著,便將手中的橙汁潑向陸彥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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