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酒吧門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混雜著人群的喧鬨,刺激著每一個路過的神經。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招牌令人眼花繚亂,將這座城市的夜晚渲染得光怪陸離。
陸彥澤抱著懷裡的關詩瑤走了出來,閃爍的燈光映照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給他本就麵無表情的臉增添了幾分冷峻。
他皺著眉,強忍著懷中人亂抓亂蹬的力道,將她塞進商務車的副駕駛座。
“你誰啊?你混蛋!你放開我!”關詩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
“瑤瑤,彆鬨,我們回家,”
“回家?回哪個家?”關詩瑤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抬起頭,迷蒙的雙眼努力聚焦在陸彥澤臉上,
“哎?帥哥,你怎麼知道我叫瑤瑤?”她帶著醉意,眼神迷離,“你貴姓啊?”
陸彥澤眉頭微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認識陸彥澤嗎?”關詩瑤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隨後,她將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帥哥,我有一個秘密,你想知道嗎?”
陸彥澤歎了口氣,“什麼?”
“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彆告訴彆人哈!”關詩瑤神秘兮兮地說道,“陸……陸彥澤……他從來不回家……”
話落,她笑得花枝亂顫,絲緞一般的長發隨著她的笑聲一抖一抖的,眼角因為醉意泛起一層朦朧的水霧,豆大的淚珠從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滾落,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明顯的淚痕。
聽到這兒,陸彥澤握著安全帶的手突然一緊,這些年,她被架在“陸家兒媳婦”的位置上,為了陸家的利益,關家早就變成了“娘家”;金璃府於她而言隻不過是陸家老宅,自然算不上她的家;而隻有一個從不回家的丈夫的悅瀾一號,在她眼裡應該也隻不過是一個冷冰冰的房子而已。
他看著眼前狼狽的女人,曾經眾星捧月的她,是那樣耀眼奪目,
可現在呢?就因為他,除了陸家兒媳婦兒的身份,她,甚至……無家可歸。
想到這,原本的怒火瞬間被澆滅,隻剩下鋪天蓋地而來的疼惜和愧疚。
是啊,他有什麼資格責怪關詩瑤呢?
關詩瑤在後座上掙紮著,雙手胡亂地揮舞,想要抓住什麼支撐,好讓自己坐起來,卻被安全帶牢牢地束縛在座位上。
幾次掙紮無果後,她隻能無力地癱倒在座椅上,濃烈的酒氣混合著車內皮革的味道,讓她一陣反胃,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
陸彥澤沒有理會她,隨著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車廂內也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門外略過耳邊的風聲。
他徑直繞到駕駛座,打開車門,坐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黑色商務車啟動,融入了城市的夜色中。
一路上,關詩瑤並不安分,纖細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胡亂抓撓,留下一道道紅色的抓痕,昂貴的真皮座椅在她手下仿佛變成了一塊粗糙的樹皮,讓她感到一陣一陣的惡心。
酒精的作用下,她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不停地在座位上扭動、掙紮,嘴裡還斷斷續續地控訴著陸彥澤的“罪行”。
“陸彥澤,你個混蛋!你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你個沒良心的!”
“渣男!陸彥澤,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陸彥澤緊緊握著方向盤,臉色鐵青。當然,他從未見過關詩瑤如此失態的模樣,在他印象裡,她一直是優雅得體的大家閨秀,舉手投足永遠落落大方。
然而此刻,她卻完全像是個撒嬌耍賴的小女人,隨著車身輕輕晃動,她像極了一隻被塞進盒子裡的小貓,在副駕駛座上不安地扭動著,因為安全帶的束縛,她越是掙紮,身體越是歪斜。
細碎的頭發散落在白皙的臉頰上,眼妝早已哭花,黑色的睫毛膏暈染在眼周,原本靈動的雙眼此刻卻充滿了委屈。
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起,斷斷續續地吐出控訴的話語,卻因為醉酒而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哭泣。
看著眼前這個因為醉酒而卸下所有偽裝的女人,陸彥澤突然覺得,這樣的關詩瑤,似乎比他記憶中的那個完美無瑕的形象更加生動,更加楚楚動人。
然而,當他從關詩瑤斷斷續續的醉話中,拚湊出那段他離家後,她為了挽救陸氏險些丟掉性命的經曆時,他隻覺兩眼一黑。
“你說什麼?瑤瑤,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陸彥澤猛地踩下刹車,將車子停在路邊,急切地追問。
可是,關詩瑤已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嘴裡嘟囔著一些他聽不清的囈語。
陸彥澤看著她熟睡的側臉,他不敢去想,在他選擇逃避的時候,關詩瑤卻在代替他默默付出,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當初他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拋下她一個人麵對這一切?
他自詡無愧於心,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才是最殘忍的那個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才是這段婚姻中犧牲最多的那個人,可是現在看來,他才是那個最自私、最無情的混蛋。
陸彥澤深吸一口氣,將車窗搖下,任憑晚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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