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葉廣利的家裡充滿著悲傷的氛圍。
如果不是因為葉東明的車禍,葉廣利也不至於還是家裡的頂梁柱。雖然葉廣利留下的財富足夠母子二人生活,但是這個家庭似乎已經沒有了希望——光明的希望。
葉廣利的愛人張梅是個樸素的女人,為了照顧失去雙腿的兒子,她早就辭去了工作,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張梅讀雖然書不多,但是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她一向不支持葉廣利的行為:加入“擴張派”。
不過,對於丈夫的行為,她無法左右,隻能默默承受。
對於張天霖的到來,她顯然很吃驚,沒想到他來看望他們,因為她知道葉廣利與他已經產生了深深的隔閡。
畢竟,兩人政見不同
張梅有些慌張的迎接到來的客人,張天霖趕忙示意她坐下,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這些話發自內心。
撇開政見,張天霖還是很欣賞葉廣利的,甚至多年以前就有意培養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可是世事難料,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加入反對自己的陣營。
“張院長,謝謝您能來,廣利生前對您……”張梅有點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要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雖然廣利與我在某方麵觀點不同,但不影響我們的私人關係。發生這樣的事,我既傷心又惋惜。”張天霖悲傷的說,“其實廣利變成這樣,我也是有責任的。”
“您彆這麼說……”
“當初,要是我能夠說服他,也不會導致我們之間的隔閡,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現在想想挺後悔的。”
“廣利的脾氣我知道,但凡決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唉。”
一陣沉默之後,張天霖動情的說:“以後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我一定會儘力幫你們!”
張梅感激的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怎麼沒看到東明?”
想到自己的兒子,張梅的心頭就如同被無數隻鋼針深深的刺痛著。
她悲戚的說:“自從知道他爸爸去世後,東明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已經兩天了。我最擔心的就是他……”
張梅說著忍不住落淚。
“你也彆擔心了,我去看看他。”張天霖站起身,“哪個房間?”
張梅指了指一間臥室,擔憂的說:“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您還是彆進去了,我怕他冒犯您。”
“沒事。”
張天霖敲了敲門,沒人回應,便推門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無力的背影,一個年輕人背對著門,坐在輪椅上默默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輪椅旁邊的桌子邊,赫然擺著一副假肢,看似從來沒用過一般。
此外,房間裡的擺設極其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連一把椅子都沒有。除了一張全家福的相冊冷冷的趴在桌子上,彆無他物。
“東明,還記得我嗎?”張天霖輕聲問道。
年輕人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我叫張天霖,是你爸爸的同事,我們之前見過麵。”張天霖繼續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們都很傷心,但是你母親現在最擔心的是你,你得振作起來。”
年輕人聽到這句話,猛地轉過身來,輪椅的輪子發出了刺耳的聲響,那是摩擦地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