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林生淮不再理會躺在地上的少年,他站起身,朝雲端飛去。
陳萍眼神一怔,他看著那道飄若輕羽的修長身影,下意識開口問道:“你去哪?”
林生淮朗聲笑道:“自然是去幫你拿回你娘靈身。”
陳萍愣在當場,心中不由得一片碎碎念。
這個姍姍來遲的南方聖人,怎會知道自己來青羊宗的目的?
林生淮仿佛有讀心術,他輕笑一聲,淡淡說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少年瞪大了眼睛,眼神愈發迷離。
林生淮身影漸遠,遠處的青羊山突兀炸起了一道紫色光柱,慘叫聲此起彼伏。
南方聖人矗立在宗門主殿的樓宇之上,目光森寒的看著大殿之下的青羊掌教,他冷哼一聲。
“先生,贖罪!”王錚小心翼翼的作揖行禮,身子壓得很低。
林生淮說道:“好啊,你把你老娘從墳裡拋出來,磨成灰,用水蘸著在這青羊宗廣場之上,寫一個大大的‘賤’字,我今日就饒了你,如何?”
青羊掌教王錚,眼神森寒。
身後四周,七峰掌座頓時一陣嘩然。
老嫗上前一步,有些理直氣壯的看著林生淮,開口說道:“即便你是聖人,也休要羞辱我等,老婆子我雖是螳臂當車,但今日若是南方聖人繼續如此刁難,倒也不介意與你血濺五步。”
林生淮愕然,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個錘死暮年,卻依舊血氣方剛的奇女子,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周震上前一步,目光躲閃,拽著老婦人的手就要往回走。
紫鼎峰掌座頓時怒目圓睜,老嫗憤然吼道:“姓周的,你乾什麼?”
上清峰掌座周震一言不發,隻是低頭拉住了老嫗的手腕。
“乾什麼,你乾什麼?”老嫗掙紮起來,雙腳生根似的狠狠紮在了原地,任由周震東拽西扯,她隻是站在原地,兩腳位置一動不動。
“走啊,不該管的彆管。”周震說道,隱約中帶著些哭腔。
老婦人眸中帶火,聞言卻是忽的一愣。
片刻過後,她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可能會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的讓步。
因為她,不想讓師兄真的落下淚來。
周震沉默著一言不發,將老嫗摟進懷裡。
四目相對,兩兩相笑。
周震眼眶微紅,他輕聲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林生淮發出了一聲輕咳,他看著這兩個當眾真情流露的‘苦命老鴛鴦’眸中不免閃過一絲無奈。
沉吟片刻,南方聖人開口說道:“我適才,好像隻是在和他一個人說話吧。”
他將視線轉向一邊,看著已然渾身發顫的青羊掌教,神色有些玩味。
老嫗無言以對,她看著麵前的白發老者,神色間不免流露出一絲懊惱。
自己還真是,純純蠢到家了。
林生淮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得暗自一笑,他上前一步,來到王錚身邊,刻意拔高了音調朗聲問道:“我說,青羊大掌教,本聖這個提議,你意下如何啊?”
王錚冷汗直流,整個人仿佛剛從水裡出來一樣,浸的渾身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