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猗從未設想過這種可能。
他們之間有君臣之分,師生之彆,祁堯這樣的所作所為,非但是大逆不道,簡直荒謬至極。
他雖不知祁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心思,隻是知道了這些,至少從前的種種怪異之處都有了解釋。
怪不得祁堯見他與旁人親近便會不悅,怪不得他聽到自己說要帶祁煦一起離開,會慍怒如斯。
雲子猗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感,相伴近十年,他一日日看著長大的學生突然說心悅自己,實在給了他太大的衝擊。
好不容易等祁堯結束,雲子猗素白如玉的臉頰已然染上靡豔的紅,眼尾更是一片緋色,水光瀲灩。
他本就生了一副極精致的容貌,眉眼都是如畫的好看,隻是平日裡總如天邊月一般,哪怕是溫和含笑的神情,也讓人覺得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可此時此刻,這輪月被人采擷入懷中,染上最鮮妍的色彩,清臒的身形更是能被人一手掌握,透出種說不出的脆弱可憐。
令人禁不住想要將他攀折在手,玷汙褻玩,在這輪月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先生好美。”祁堯輕喃一句,忍不住又湊上去,目光癡迷而貪婪,像是要將人拆吞入腹。
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先生這般模樣,卻又好像不是第一次。
這樣的情景,他在夢中經曆過許多次了。
“先生做我的皇後好不好?如此一來,先生就能名正言順的一生一世都待在我身邊。”
也理所應當生生世世都待在他身邊。
“祁堯!”雲子猗忍無可忍地推開他,眉目間是罕有的慍色。
甚至一時顧不得什麼君臣之彆,上下尊卑,連名帶姓地喊祁堯的名字。
“先生怎麼了?”祁堯非但不生氣,反倒笑起來,神色間也滿是愉悅。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先生完整地喚他的名字,哪怕是在這般慍怒的情況下,也覺得無比悅耳。
【先生一聲叫得真好聽,還想聽先生多叫幾聲。】
哪怕雲子猗明知自己聽到的是心聲,這話語中的曖昧狎昵之意也令他無比難受。
他不懂風月情事,卻也下意識覺得祁堯心聲中的“多叫幾聲”不隻是說名字。
雲子猗的神色冷下來,分明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眉目間卻好似染上了一層冰霜:“陛下,臣是您的老師。”
“那又如何?”祁堯不以為意,“既要尊師重道,那學生愛慕先生又有什麼錯?”
“何況……”
祁堯拖長了尾音,附在雲子猗耳畔,氣息灼熱,灑在頰側敏感的肌膚上,也烙在雲子猗心頭:“先生教了學生四書五經,為人處世,怎麼就不能再教教我琴瑟和鳴,巫山雲雨?”
雲子猗活了數千年,都不曾聽過這些話,一時都不知是羞還是惱的,頰上一片灼燙,胸口也起伏得厲害,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先生不是說過嗎?”祁堯見他不語,也不心急,繼續說道,“我是先生最特殊,最重要的人,先生會一生陪在我身邊。”
“君子一諾千金,先生可不能食言。”
雲子猗也稍稍冷靜了些,清淩淩的目光落在祁堯臉上,語氣平和無波:“那若我答應陛下,陛下就放過祁煦,這話可也不會食言?”
“這種時候,先生竟還想著他。”祁堯輕笑一聲,看不出心緒,隻是無端惹人發寒,“自然,隻要先生願意留在我身邊,我留他一命又如何。”
“好。”雲子猗神色不變,輕輕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惱怒驚詫都隻是一時的,平複心緒之後,雲子猗便迅速看清了如今的形勢。
祁堯已經是一國之君,話既點明了,其實不論自己願不願意,他都有將自己留在這裡的能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他還在大齊的國土上,又如何躲得開他。
既然已經是既定的結局,他也不必白費力氣,非但惹得祁堯生氣,連他原本的目的都無法達成。
他是原本就來求祁堯饒祁煦一命的,無論如何,總歸是達成了所求,至於其他的,都可以留到日後再從長計議。
雲子猗是活了數千年的仙君,就算乍然聽到這些事會有些難以置信,一旦冷靜下來,依舊是往日的通透平和。
其實也沒有什麼。
祁堯隻是凡人,就算窮儘一生,也不過束縛他數十年,這於凡人而言無比漫長的數十年,在雲子猗看不到儘頭的生命中,隻是彈指一揮間。
許是活了太久,看過太多也見過太多,雲子猗溫潤如玉的表皮下,藏著一份不易察覺的冷漠。
也正因如此,他的情緒總是平穩得超乎尋常,就算偶有波瀾,也能很快平靜下來。
說到底,這些人這些事,或許都曾被他放在心上,卻也都不曾真正被他放進心裡。
他在乎祁堯,在乎祁煦和衛彰,在乎和他有交集,讓他感到歡喜的所有人與物,卻又好像不在意任何人。
祁堯對上他平靜得近乎冷漠的目光,分明如今占據主動權,步步緊逼的人是他,但此刻禁不住心虛慌亂的,同樣也是他。
“先生答應了?”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此刻在雲子猗麵前露了怯意。
“那……若是先生想要他一直活下去,可就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再也不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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