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祁堯藏在枕下的冊子,自然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至少雲子猗隻是瞥了一眼那些香豔的圖畫,就紅透了臉。
“好不好?”祁堯還不依不饒地催促著。
雲子猗哪有法子拒絕,抿了抿唇,輕輕點點頭。
偏偏祁堯還要殺人誅心。
一個月教一章就算了,還要把每個月“學習”的日子定在雲子猗去探望祁煦的前一日。
次日雲子猗出現在漢王府時,人都有些站不穩。
不過那昏迷的半個多月還是起了作用,比起第一次,祁堯還是收斂了許多,至少他今天還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漢王府。
……也不算完好無損,他這個狀態,至多算是“微瑕”吧。
“先生是哪裡不舒服嗎?”祁煦見雲子猗臉色不大好,忙扶他坐下。
“還好。”雲子猗笑了下,不願多提,“陛下今日沒有來,你放心說吧。”
“他沒來?”
一道聲音從角落處傳來,隨後,就見衛彰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像是剛從窩裡鑽出來的小動物,確認過外界沒有危險後,就飛奔到雲子猗身邊,整個人黏在他身上:“好久沒見先生,先生可想我了?”
雲子猗乍一見了他,也甚是驚喜:“元誠?你怎麼進來的?”
祁煦還在被幽禁的狀態,旁人沒有祁堯的允準,都不能隨意進來,連他都是祁堯親自點了頭,才能進來探望的。
“這就是我說的法子了。”祁煦得意地笑笑,“漢王府初建時就設計了密道,直通京城內一處珠寶鋪子,且知道的人極少,元誠就是這麼進來的。”
反正祁堯是絕對不知情。
雲子猗聞言,第一反應卻是疑惑更多:“那你之前為何不走?”
祁堯用重病的由頭把祁煦關在這裡,擺明了是想要他的命,祁煦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有逃跑的法子,怎麼不早早走了,好歹能保住性命。
“不想走了。”祁煦笑了聲,“若不是先生上次來……唉,其實就是覺得走不走都無所謂了。”
他那時離開又有什麼意義呢?
從前所追求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已然沒了指望,心愛之人也在京城,會一生留在祁堯身邊,他就算逃了出去,在外隱姓埋名,雖說活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還不如早早結束了這條命。
但如今就不一樣了。
他最在乎的人,也一樣無比在乎他的生死,甚至不惜一己之身,也想保住他這條命。
祁煦自不願辜負他的心意。
更何況,此時再想走,先生也願陪他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屆時再隱入江湖之遠,就不再是苟且偷生,有心愛之人相伴,便是四海為家,也處處是心安的所在。
雲子猗看著他的模樣,輕歎一聲,不再問。
祁煦的心思,他也不見得全然無法理解,畢竟是這般年紀的少年,真讓他隱姓埋名躲一輩子,隻怕還不如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