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猗並非耍心眼的好手,隻是諳熟各式兵法和典故,難得算計人一回,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對方肯不肯進他的甕。
喻星霜欣然應了雲子猗的邀,義無反顧地跳進了坑裡。
“這樣嗎。”喻星霜適時地流露出些許心疼,“正好我這陣子比較清閒,有空的話一起出來玩?”
喻家新項目資金鏈斷裂,他還挺清閒?
“好啊。”雲子猗彎眸淺笑,“我最忙的這一陣也快熬過去了。”
和盛氏的項目過了最艱難的起步階段,雲家的工作他也逐漸得心應手,他也能抽出手料理喻星霜的事了。
喻家近年來有些沒落,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一日日消磨下來,終有大廈傾頹的一天,喻星霜剛接手喻家,自是想要力挽狂瀾。
雲子猗能理解他的心情,卻不接受他因此陷害利用自己。
“子猗。”喻星霜繼續找話題道,“聽說最近你家裡多了個弟弟?”
“是啊。”雲子猗點點頭,“我父親朋友的孩子。”
“真的嗎?”喻星霜卻不信這話,都是一個圈子的,這醃臢事他見得多了,雲家的狀況他也知道,這個殷溪明是什麼來頭,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
雲子猗卻隻是搖搖頭:“真假重要嗎?”
他們對外說殷溪明是誰,他就是誰。
“你當真不在意嗎?”喻星霜有些意外,“萬一他起什麼心思……”
“那又如何呢。”雲子猗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他不曾多說一句,神色亦依舊平靜如水,可眼尾眉梢似乎都透著種不容置喙的自信。
他自信於自己的能力,因而不擔心有人在他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雲仙君從前在修真界就是舉世無雙的天才,即便是到了陌生的異界,也不曾懷疑過自己。
隻要他有心去學去做,他就是無所不能。
喻星霜原本應該也算得上是“想在他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之一,理應對這樣的態度嗤之以鼻才對。
偏偏喻星霜瞧著他雲淡風輕的態度,隻覺得移不開眼。
他分明依舊是最溫文爾雅的模樣,卻在柔和的眉目之下,顯露出一分未出鞘的鋒芒。
雲子猗從前也是這樣的人嗎?
喻星霜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了。
腦海中似乎隻剩下一個模糊的,溫和的少年形象,其餘種種細節半分都想不起來了。
雲子猗出國時他們倆都還不到十五歲,如今一彆八年,記不清年少時的種種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吧。
喻星霜這般認定,便沒有細想下去。
“好吧。”喻星霜不再多加置喙,隻提醒了一句,“不過你還是小心些,若是……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幫忙。”
喻星霜這是在乾什麼?
雲子猗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會下意識揣度對方言行的動機。
若說挑撥離間……挑撥他和盛槐的關係還有說法,殷溪明如今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生,離間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