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麼了?”寧昭回立馬慌了神,忙上前問道。
雲子猗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扶住他的胳膊,手上微微用力,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
寧昭回微怔,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可神色間依舊難掩擔憂。
周璘在一旁看著,微微蹙眉,示意大夫上前診脈。
“這……”
大夫剛診了片刻,神色就是一變,又細細診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這位公子脈浮無根,虛弱無力,怕是久病纏身,還患有心疾,且病情已然十分危重了,平日裡必得萬分小心才行,情緒上也切莫有太大起伏,否則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多謝大夫。”雲子猗已然疼得唇色泛白,長睫不停顫動著,卻還是勉強笑了笑,朝大夫點點頭。
他剛才讓係統幫自己打開了心疾的buff,這個buff對他的身體影響極大,病發時脈象會更虛弱,不過疼上一會兒而已,卻能確保萬無一失,雲子猗覺得還是值得的。
也是他們儘快從此處脫身的最好借口。
“先生可是心疾又發作了?”類似的診斷哪怕已經聽了無數次,寧昭回依舊不由得心驚肉跳,加之雲子猗神色間的痛苦不似作偽,還是忍不住問道。
雲子猗咬著下唇,輕輕應了一聲:“嗯。”
寧昭回想也不想便將人抱起來,匆匆朝周璘說了句:“周首領剛才也都聽到了,雲先生確實身體虛弱,此刻又心疾發作,必須得回去好好休養,我們就先告辭了。”
周璘剛才聽著大夫的診斷,也嚇了一跳,雖然他看著對方確實有些虛弱,卻沒想到真到了命懸一線的程度。
但大夫是他安排的人,周璘也沒理由不信他的話。
無奈之下,也怕雲子猗真在自己這裡出了什麼事,更難以收場,隻好放人離開。
卻難免在心底狠狠記上了一筆。
死的到底是他的同胞兄弟,還是極得力的左膀右臂,他早晚會讓這兩人付出代價。
——
剛回到營帳,雲子猗就關閉了病弱buff,臉上也逐漸恢複了血色。
“先生怎麼樣了,是好些了嗎?”寧昭回將人放在榻上,看著他臉色好了些,連忙問道。
雲子猗不能暴露係統的事,也不願讓他擔心,便搖頭笑道:“沒事,不過是為了儘快脫身裝出來的而已。”
“當真?”寧昭回狐疑地擰眉,他見過太多次雲子猗病發時的模樣,實在不覺得他剛才那模樣像是假的,“先生可彆瞞我。”
“當然是真的。”雲子猗輕鬆地笑笑,臉上再不見半分痛苦之色,“不然哪能這麼快好起來。”
寧昭回撫了撫雲子猗微涼的手,又認真打量了對方幾眼,才勉強信了幾分:“那……先生演的還挺像的,可把我嚇壞了。”
“這不是也順利脫身了嘛。”雲子猗含笑道。
“不過這件事定然沒這麼簡單。”寧昭回沉沉歎了口氣,“怕是後患無窮。”
雲子猗的眉目也驀地冷冽了一分,目光深邃,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嗓音也沉了幾分:“周璘不能留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雲子猗平日確實脾氣不錯,在一些小節上並不計較,但這次周琥做的事本就過分,周璘顯然也是記恨上他們了的模樣。
既然如此,他自不必再心慈手軟。
“先生的意思是?”寧昭回隱隱猜到了對方的打算。
雲子猗輕笑一聲:“麻衣兵軍中本就頗有分歧,我們也不妨再添一把火。”
“周璘麾下大將呂雲義,極為驍勇,戰功卓著,在軍中威望頗高,但因稱王一事數次與周璘起爭執,兩人也是不睦已久。”寧昭回思忖道,“想來是最好的突破口。”
雲子猗點點頭:“聽聞他和周琥的關係也是水火不容,如今周琥一死,想來他心中也快慰吧。”
“那種畜生原本就人人得而誅之,死了自是大快人心。”寧昭回提起那家夥就來氣,“不過這些事都明日再說,今日已經這個時辰了,先生必須歇息了。”
“好。”雲子猗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在這種事上也算聽話,點頭笑道。
何況他今日連著發作了兩次心疾,此刻也確實疲倦得厲害,早有些撐不住了。
雲子猗很快收拾完睡下,寧昭回卻有些睡不著。
軍營這種地方比安州城危險得多,加之行軍在外什麼都不方便,故而寧昭回依舊讓雲子猗和他同住,方便照顧。
可哪怕是這樣,他也沒能護住雲先生,甚至險些讓先生經曆了那種事。
如今想來,依舊後怕不已。
寧昭回執起雲子猗的手,貼在自己頰邊,直至將那隻微涼的手捂熱了幾分,心頭的慌亂才稍稍平複。
先生還在,先生還在。
死的是那個對先生圖謀不軌的畜生。
到底是他還不夠強大,才會讓先生遭遇這種事,還日日受病痛的折磨。
隻要他打下了這天下,就能幫先生治好身子,也能萬無一失地護著先生,再不讓先生置身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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