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等到近中午時才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冬日的森林裡,也就這會兒能見點陽光。
“你不冷嗎?”艾丹看著雲子猗單薄的衣衫,忍不住問道。
雲子猗當初出現在河邊時,身上隻一身簡素的白袍,在這樣冷的徹骨的冬日中,單薄得隻有蔽體之用,根本沒有半分禦寒之效。
可哪怕是這樣的情況下,他也隻是臉色蒼白了些,並無因寒冷導致的青紫,也不曾發抖。
這幾天出門時也是這般,雖然身上的衣服從單薄的白袍換成了獸皮製成的衣衫,卻也絕對算不上厚重,雲子猗又那般清瘦,看起來總該是格外怕冷的樣子才對。
“不冷。”雲子猗卻是搖了搖頭,其實這也是他的疑惑,他也總覺得自己應該挺怕冷的才對。
又是因為精靈的身份嗎?
雖然也說得通,但若是如此,他那莫名其妙的感覺就說不通了。
可他卻又常有這樣的感覺,像是感覺自己看到果樹就能做些什麼,又或是感覺自己有辨識草木的能力。
他丟失的記憶到底是什麼,僅存的這些記憶又是否真實呢?
他真正的身份真的是精靈嗎?
雲子猗心中存了不少疑惑,可這些日也捋不清頭緒,更沒什麼線索,也隻能這樣先過下去。
說是出來找草藥,但其實兩人也就是隨意在森林裡逛逛,畢竟艾丹不認得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哪裡的草藥多些,哪裡少些,隻能沿途尋找。
雲子猗也不知自己是眼尖,還是真的對草木有特彆的感知力,沿途遇到的所有草藥都能一眼認出,就連草藥的功效都會自動在腦海中浮現。
隻是這樣的狀況下,他也不敢確信自己腦海中浮現的草藥的功效是真是假,畢竟這種事上絕不能掉以輕心,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有性命之憂。
“喂喂,你這是要做什麼?”艾丹看著雲子猗撿起一塊邊角處比較尖銳的石頭,正要往自己胳膊上劃去,忙攔住他。
“我記得這種草藥有止血鎮痛之效,但又不太確定,乾脆試一試。”雲子猗神色平靜,看起來像是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萬一這草有毒呢,又或是沒有作用,這石頭劃一下,傷口怕是要疼好多天。”艾丹看著他不以為意的模樣,莫名有些來氣,“哪有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的?”
“沒事的。”雲子猗卻隻是搖了搖頭,“就算草藥沒用,我也知道該如何處理傷口,你放心。”
又讓他放心,可雲子猗做的哪件事是能讓他真正放下心來的?
“那也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艾丹蹙眉道,“你若是一定要試,我去抓隻雞或者兔子什麼的給你試。”
雲子猗輕笑一聲:“這種時候哪那麼容易抓到呀,何況親自嘗試的話,很多感受也更直觀。”
雲子猗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就算是艾丹,也不敢保證在這種天氣裡一定能抓到獵物,而且就算真能抓到,也要費不少功夫,還不一定是活的。
“那我替你試。”艾丹說著,便將袖子捋了起來,“你想知道用藥後的感受,我也可以告訴你。”
雲子猗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可艾丹就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他拿自己做實驗,相持不下許久,雲子猗最終也隻能暫且打消這個念頭,采了一筐草藥,打算回去後再想辦法。
或許下次再出來采草藥時,不和艾丹一起就好了。
雲子猗默默盤算了一番,又看看那一筐草藥,心中未免有些發愁。
若是不做實驗,他也不敢隨便用這些東西。
艾丹不知道他又在盤算什麼,隻是看著他的神情,就直覺不是什麼好事,提醒道:“你可彆背著我偷偷做實驗啊。”
“怎麼會。”雲子猗笑了笑,轉移話題道,“聽說昨天那棵樹上的果子都被摘完了,我今天想再試一次,反正都出來了,我們再去果樹林那邊看看吧?”
“可以是可以……”艾丹有些猶豫,“但你那個能力真的沒有副作用嗎?”
“應該沒有的。”雲子猗思索著該如何跟艾丹解釋,才能讓他對自己放心,“我昨天也隻是有點困而已,回去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現在想想可能是太久沒出門了,驟然出門有點不適應吧。”
“是這樣嗎?”艾丹將信將疑地點點頭,“那就去吧,你走了這麼久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獸人到底還是單純,腦子裡沒太多彎彎繞繞的,很容易就會被人說服。
何況從早上的情況來看,雖然後來又睡著了,但確實是雲子猗先醒過來的,而且在此之前養傷的那些日,雲子猗也確實沒怎麼出過門。
想起這些,他就沒理由再懷疑雲子猗的話了。
“有一點。”雲子猗到底有傷在身,走了這一會兒,五臟六腑間都在隱隱作痛。
艾丹二話不說就變回了獸形,抖了抖身上的毛:“上來。”
雲子猗看著麵前毛茸茸的大老虎,心情忽地就好了起來,坐在艾丹背上,沒忍住又摸了摸它的油光水滑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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