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就是初春,晝夜溫差大不說,風裡也帶著涼意。
雲子猗重傷初愈不久,身體本就有些虛弱,又一直以為自己不怕冷,並不注意保暖,哪想到才剛出門第一日,便不堪風寒病倒了。
艾丹驟然慌了神,他和雲子猗一同度過了一整個嚴冬,雖然對方的傷花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治愈,看起來也清臒脆弱的模樣,可真正生病,這還是第一次。
“這,這怎麼辦?”
艾丹自己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見狀未免慌了神,有些手足無措。
“我也不知道。”帕特裡克顯然也沒照顧過病人,但多少比艾丹鎮定些,“還有多的毛毯嗎,先幫他蓋上?”
“有的!”艾丹忙點點頭,又從行李中翻了一條厚毛毯出來幫雲子猗蓋上,仔細掖好被角,以防有冷風灌進去。
帕特裡克則去昨夜尋到的一處清泉取了些水回來,熱了熱又試過溫度正好後,才喂雲子猗喝下。
雲子猗倒也不是還沒醒,隻是覺得眼皮沉重得抬不起來,腦海中也昏昏沉沉,一片混沌,哪怕聽得見他們說話,也無法開口回應。
“你怎麼樣了?”喂雲子猗喝過水後,帕特裡克讓他重新在毛毯上躺好,輕聲問道,“有沒有好一點?”
他雖然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但也知道以雲子猗現在的狀況,他若是太吵鬨,對方隻怕會更不舒服。
“嗯……”雲子猗迷迷糊糊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胡亂點點頭,便又睡了過去。
“那就讓他再睡一會兒吧。”帕特裡克又摸了摸雲子猗泛紅的臉頰,果然依舊燙得驚人,不由得眉心緊蹙,小聲對艾丹說道。
“好。”艾丹點點頭,就算再不對付,這種時候,帕特裡克到底比他看起來要靠譜些,他也肯暫時聽對方的話。
兩人在雲子猗身邊守了許久,直至日到中午,森林裡暖和起來,雲子猗才終於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我……”雲子猗一開口,隻覺得嗓子疼得厲害,聲音也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原本清悅溫和的聲線。
“你好像是生病了。”艾丹被帕特裡克囑咐過,開口時也儘量放低了聲音和語調,“渾身上下都燙得厲害,是著涼了嗎?”
雲子猗眼睫輕顫,像是過了好半天,才終於理解了艾丹話中的意思,輕輕應了一聲:“嗯……”
艾丹也不知道他應這一聲是什麼意思,剛想開口問,一旁的帕特裡克似乎是看懂了雲子猗的心思,湊上來問道:“我扶你坐起來?”
雲子猗抬眸看他一眼,輕輕點點頭:“嗯。”
兩人忙將他攙起來,雲子猗此刻病得渾身泛軟,四肢無力,就連坐都快要坐不住了,靠在艾丹身上,才勉強支撐著沒有再倒下。
“要再喝點水嗎?”帕特裡克說著,就已經將提前溫好的水遞到了他唇邊。
雲子猗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才終於有了說話的力氣,嗓音中的沙啞之意也稍稍減緩些許:“多謝。”
“你現在好點了嗎,要不要吃點藥?”艾丹忙問道,還將裝草藥的包裹打開,放在他麵前。
他們收拾行李時,雲子猗就擔心路上出事,帶了一些常用的藥材,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雲子猗看著那一堆草藥,一時隻覺得眼花繚亂,也看不清什麼是什麼。
幸而艾丹陪在他身邊這麼久,大多數草藥他也都認得出來,雲子猗便報了幾樣草藥的名字,讓艾丹替他去找。
至於熬藥的流程,艾丹和帕特裡克如今也算是熟悉,就算沒有雲子猗幫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吃完藥又休息了一會兒,雲子猗終於恢複了些許精神,強撐起一點笑意,輕聲開口道:“抱歉,好像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還說這種話。”艾丹不滿地撇了撇嘴,可看著雲子猗虛弱憔悴的模樣,又說不出一句重話來,隻能自己生悶氣。
“你今天真是嚇死我們了。”帕特裡克淺笑著歎了口氣,“不過你也彆多想,你沒事肯定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我們就在這裡休整一天,也不會耽誤什麼。”
“好。”雲子猗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沉重的眼皮又耷拉下來半截。
但他幾乎已經睡了一整天,這會兒倒是睡不著了,艾丹和帕特裡克也沒什麼要休息的意思,便陪著他聊聊天,說說話,想著或許精神好了,病也能好得快些。
雲子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本就渾身滾燙,此刻又窩在艾丹毛茸茸的懷抱裡,篝火又生的極旺,才覺得熱得厲害,明明是在寒涼的初春,又生著病,心頭卻一片熨帖滾燙。
天色剛擦黑時,雲子猗又吃了一回藥,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他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艾丹和帕特裡克擔心他再出事,也不敢睡得太沉,便分好了守夜的時間,艾丹守上半夜,帕特裡克守下半夜。
這樣一來,若是雲子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能及時發現。
大約是藥效終於發作了,第二天一大早,雲子猗的臉色便好了許多,也恢複了些許力氣,至少能自己坐起身了,說話也不再有氣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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