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邊喊,一邊無比後悔,自己剛才猶豫什麼?
平安縣令在前所未有的勤勉去查案,但消息已經走漏了。
京城就是一個大網,一個點上震動一下,盤踞在網上的大小蜘蛛馬上就會知道。
皇宮裡。
皇帝正在跟禮部尚書溫爾雅以及幾位太醫,討論北狄使者病情。
“陛下,兩位北狄使者的蛟牆症已經到了晚期,烏梅丸根本不起作用,腹中儘是蟲子,太醫院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一個老太醫十分為難的說道。
“可現在為難之處在於,不治是見死不救,治不好就是治死使者。北狄肯定要趁機責難。”溫爾雅為難的說道。
皇帝聽了都懷疑,北狄是不是故意帶著兩個病人,讓他們死在大乾,好趁機訛詐。
剛要開口,元祥匆匆送上一封秘奏。
皇帝一看花紋就知道是都水監密報。
又出事了?強忍著心中的煩躁拆開一看,眼皮一跳,嘴角一抹微笑一閃而逝。
“向民間征集偏方吧,儘全力醫治。死了也就死了,真想訛我們總會找我借口。”
皇帝乾淨利索的結束了眼前的事情。
幾個太醫和禮部尚書溫爾雅領命退出,太醫忙活著去征集民間偏方去了。
溫爾雅卻知道出事了,多年的揣測聖意,皇陛下的細微表情他早就了然於胸。
剛才陛下的表情,就是有大事發生。
這個時代的監獄,顧道第一次進來。
潮濕陰冷,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地上隻有肮臟的稻草,走廊裡麵掛著昏暗的油燈。周圍都是犯人陰冷的目光。
本來顧道可以殺完人一走了之,官府不會找自己。
伏牛幫背後的勢力,一定會自行處理,絕對不麻煩官府。
一字入公門,九牛拉不回。
在官府有了記錄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麻煩。
可顧道要的就是給他們找麻煩。
既然已經得罪了,就往死裡得罪。告訴所有人,得罪自己後患無窮。
至於報官之後有什麼後果?
答案就是沒什麼後果。
伏牛幫做的是犯律法的勾當。而且還是殺牛這種觸及國家根本的事情。
在大乾的法律之中,是鼓勵百姓對抗不法的。甚至在遇到不法事情發生,不施以援手的還要受罰。
所以從律法層麵,縣令給不了自己任何處罰。
他這個行為算是為國除賊。
顧道還沒來得及熟悉監獄環境,就被一個五十多歲,兩鬢略顯白白的斯文師爺請了出去。
還特意準備了一桌酒菜招待顧道。
倒了一杯酒之後,殷勤的道歉:
“修之公子勿怪,縣令大人是急糊塗了,這才錯把你關起來。”
“畢竟伏牛幫背景太深,他這個官當的太不容易了。”
顧道要是不肯出來,縣令還是麻煩。
不過他已經扔給縣令一個燙手的山芋,不想更過分,才跟著師爺出來了。
“師爺您客氣了,是我給縣令大人添麻煩了。隻是不知道這伏牛幫有什麼背景?”
顧道的問題讓師爺明顯一愣。
“您竟然不知道?那為何對伏牛幫下如此死手?您不是奔著背後的勢力去的?”
這話問的有點探底的意思了。
顧道也沒有什麼好瞞著的。
“師爺想多了,我隻是想問問李昆,誰指使他找人威脅翠柳母子。結果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師爺心說我信你個鬼,一不小心能殺成修羅地獄?
看著師爺臉上不相信的表情,顧道倒是來了好奇心。
“師爺,那伏牛幫背後到底什麼勢力,竟然狂妄的說,官府見到他們都要繞著走?”
師爺聽顧道這話,搖頭笑了笑。
“我知道,但是不敢說。公子也不要為難我這小人物了。
不過修之公子,我看過賬冊,伏牛幫這個月應該還有一萬三千兩白銀沒有上繳。您看到了麼?”
顧道毫不客氣的喝酒吃菜,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沒看到,我是去找人的,也不是搶劫。”
師爺會心一笑,沒有繼續追問,殷勤的勸酒。
顧道吃飽喝足之後,被師爺送出了衙門的門口。
“就這麼放了我,你如何跟縣令交代?”顧道問道。
“那是小事情,公子不怪大人就好,趕緊回去給家人報個平安。慢走不送。”師爺笑嗬嗬的說道。
顧道跟師爺告彆剛準備回家,卻被一輛馬車攔住了。
他絲毫沒有戒備,大白天在衙門口,誰也不敢乾什麼。
馬車的簾子撩開,如玉公子陸章坐在裡麵。玉麵寒霜,語氣有些冰冷的開口。
“顧修之,上車聊聊?”
到了此時,顧道如何還能不明白,這伏牛幫背後的靠山是誰?
回頭看看師爺還沒走遠,就喊了一嗓子。
“師爺,留步。”
師爺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問道。
“公子還有事情?”
顧道笑著開口。
“沒事,你給做個見證,我跟如玉公子陸章走了,萬一明天我死了,就是他乾的。”
陸章如玉的臉一片鐵青,師爺苦笑著轉身而去。
顧道笑吟吟的上了馬車,麵對麵看著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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