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聽著街上傳來的銅鑼聲,問正在洗漱的媳婦:“街上乾啥呢?大清早的就敲鑼。”
他媳婦停止刷牙,含糊不清地反問道:“你看見我剛才出去了嗎?”
“沒有啊!”
“那你還特麼問我!我哪知道外麵咋地了!用不用我請老仙兒上身給你算一卦啊!”
張老三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地披上件外套出門看熱鬨去了。
夏程手裡拿著銅鑼邊敲邊走,隻要看到有人出門,就跟人家說七點鐘在鎮中心的廣場集合,有好事。
“大程子,你家這是搞什麼名堂呢?你讓大夥都去廣場,不怕孫長喜找你們麻煩啊?”
有好事的村民問他,夏程停下腳步回道:“二大娘,你一會兒早點去就得了,肯定有好事,至於那個孫長喜你不用擔心,那家夥不敢來找事。”
“哎哎你彆走啊大程子,你再跟我說說。”
夏程沒工夫跟她閒扯,他得儘快把消息通知到每一戶村民。
夏至回到家,發現自己的爺爺和二爺正在倉房收拾東西,走過去才看到,兩個老頭把好多年沒用過的鐮刀都翻了出來。
“事情辦妥了?”
看到夏至回來,二爺問道。
“辦妥了。”
“那就好,去換身衣服準備下地乾活吧。”
“爺,二爺,有個事我得跟你們商量一下。”
聽到他這麼說,兩個老頭停下手裡的活兒,轉身看著他。
“過幾天縣裡的保衛團應該會派人來運糧食,他們人挺多的,咱們得想個辦法。”
“你有什麼主意就趕緊說。”二爺直接說道,他知道這小子肯定已經有辦法了。
“一會兒我爸和二叔給村民講完咱的政策之後,我想讓他們去彆的鄉鎮把這個辦法傳出去,他們和那些包地大戶都熟,好辦事,不然隻有咱們將軍渡這樣,保衛團肯定會針對咱們,要是多拉幾個鄉鎮跟咱們一樣,咱的壓力就會小一些。”
兩個老頭對視一眼,夏德林點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
早上七點,差不多全鎮的人都聚集在鎮中心的小廣場上,夏敬山兄弟二人和幾個鎮上的包地大戶站在廣場中間的水泥台子上,看了看廣場上的人群,夏敬山拿出一個紙筒卷成的大喇叭開始吆喝。
“老少爺們都先靜一靜,今天要說的事,關係到咱將軍渡的人能不能吃飽了飯,大家安靜下來聽我說,等我全都說完了,有問題的再來問我。”
夏至看著台上的父親,皺著眉頭不停琢磨著整個計劃有可能出問題的環節,薑搖拉了一下他的手,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夏敬山在台上賣力地喊話,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沒等他講完,台下早已經是人聲沸騰,所有人都兩眼放光地互相討論著夏家拿出來的這個計劃。
在他們看來,這些地原本和他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夏家的人已經把從育種開始的一切工作全都做完了,可現在人家卻說隻要你有力氣,那些成熟的莊稼你就可以隨便收割,人家隻要一成的收獲,剩下的全歸自己,誰能不動心!
雖然現在已經天下大亂,這個社會已經沒有了法製和道德,但是畢竟這裡不是大城市,大家都是幾輩子的鄉親鄰居,誰能拉的下臉去明目張膽的搶人家的東西。停電伊始,鎮上還真有幾個精神小夥去打砸商鋪,可是上午砸的店,還沒等到吃中午飯,人家就已經找上門了,結果就是自家大人當著人家的麵演練了一整套家法,東西還得如數還回去,自那以後,將軍渡就一直沒出什麼太大的亂子。
夏敬山講政策用了十分鐘,回答鄉親們亂七八糟的問題用了一個多小時,等到最終確定了全部細節問題之後,所有人沒一個還留在廣場的,全都回家準備下地的家夥了。
夏敬山剛喝了一口兒子遞過來的水,就被自家老爹告知讓他們幾個種地大戶各自選一個鄉鎮,把將軍渡的這個政策傳達給全縣每一個包地大戶。
來不及休息,幾個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大地主全都蹬上自行車朝青陽縣的各個鄉鎮趕去,夏至想著舊口鄉的陳芝國一家還有紅旗堡鎮的羅長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乾嘛。
此刻,陳芝國正在地裡揮汗如雨的割水稻。昨天晚上和家裡人吃了一頓團圓飯,陳芝國的大哥讓他們也開始下地搶收莊稼,他在濱江上班,父母年紀又大了,所以家裡的地全都讓他大哥種,再加上包的地,陳家也有幾十晌的水稻,於是陳家大哥就想著自己家人能收多少算多少,總比白白的被護衛團的人搶走了好。
陳星和李暢兩個小子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了,陳星抬頭看看頭頂的太陽,嘟囔著說道:“這得收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早知道回到家就得乾這個活,還不如跟著夏哥在路上自在呢。”
“行了彆嘟囔了,抓緊時間乾吧,咱倆一上午收的還沒有陳叔一個人收的多。”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陳星的大娘一路小跑的朝他們過來。
“先彆乾了,停下。”
陳星的大娘跑到幾人跟前,氣喘籲籲地說道:“當家的,大國,你倆快回去看看,家裡來人了。”
陳芝國的大哥撩起毛巾擦了擦汗,不耐煩地問道:“誰來了?你看把你急的那個樣。”
陳芝國連忙攔住自己的大哥:“哥,你讓我嫂子喘口氣再問。”
“將軍渡的任老五,特意跑過來找你們這幾個包地的,說是有要緊事,讓你們趕緊回去,一分鐘都彆耽誤。”
聽到將軍渡,陳芝國一下想到了夏至,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從將軍渡來人找自己大哥,能有什麼要緊事。
“任老五啊,他不在家收他的地,大老遠的跑咱們這乾啥來了。”
陳芝國的大哥說著就把鐮刀遞給自己的兒子:“你帶著星星和小暢在這兒接著乾活,我和你二叔回去看看。”
說完,就和陳芝國爬上田埂,一起朝鄉裡走去。
“大哥,那個任老五是乾什麼的?”陳芝國邊走邊問道。
“也是包地的,將軍渡那邊的,之前我們合作往南邊運過糧食。”
“將軍渡包地的多嗎?”
“比咱舊口多點,人家那邊麵積大呀,包地最多的是哥倆,一人整了一百多晌。”
“哥倆?姓什麼?”
“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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