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宴輕咳了兩聲,淡淡的開口:“說正事吧,阿淵不能出宮太久。”
話一出口,在場幾人都收起了方才的玩笑之態。
趙熠如臨大赦,率先開口:“表哥,你此番聲勢浩大的下旨選秀應當不隻是為了……開枝散葉吧……”
話說到後麵,氣勢變弱。
姬無淵勾了勾唇,拿過桌上的茶,不動聲色的輕抿著,令人難以捉摸。
“陛下登基這兩年,精力都在朝堂,確實忽略了後宮。
“如今後宮無主,六宮事務,全由戚太後在管。”
“她的侄女戚貴妃,在後宮更是一家獨大。”
“戚家仗著自己背靠戚太後,近年來行事越發囂張。”謝之宴沉聲道。
“甚至頻頻在私下裡籠絡朝臣,四處斂財。”
裴烈大驚失色:“戚家這是要做什麼?”
“難不成要反?!”
謝之宴冷笑了一聲,原本深邃的眸子如今寒意森森。
“他還不敢。”
“如今陛下將朝堂大權一一收攬在手,禮部、都察院、翰林院……已經沒有戚家的位置!”
趙熠驀地收起折扇,恍然大悟:“所以,戚家這一年來私下頻頻派人傳信北境之地,是想拉攏鎮北王姬無妄!”
謝之宴點了點頭。
“哼,戚家真是貪心不足,野心昭然!”趙熠氣憤道。
“表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姬無淵笑了笑,但笑意未達眼底。
他指節彎曲,用指尖敲了敲桌麵,緩緩道:“戚家不能留了。”
短短一句話,已是定了戚家的結局。
除了謝之宴,其餘兩人皆是麵露驚愕。
趙熠最先開口:“表哥,這樣做會不會太衝動了?”
“戚太後非您生母,當初她與戚家助你登基,有從龍之功,若是你貿然對他們下手,那不孝不義,迫害功勳之臣的惡名,你便坐定了。”
姬無淵冷笑:“孤從不在意這些汙名。”
“隻不過直接下手,確實會有些麻煩。”
這些人宛如他的喉中刺,拔不得,也咽不下。
實屬麻煩,又礙眼。
但若是任由其發展,遲早有一日北境與朝堂聯合,形成翻天之浪。
“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謝之宴肅然道。
姬無淵嘴角的笑容加深,指尖不緊不慢地加重敲打著。
“不錯,而這場選秀大典,便是開端。”
“哼,這朝堂的風向,吹向他們戚家太久了,是該變變了。”
謝之宴臉上是如出一轍的諱莫笑意:“前朝,後宮,息息相關。”
“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小覷。”
“不僅如此,我這近日還得了個消息,或許正是用來對付戚家的一個突破口。”
“哎呀呀,你們兩就彆賣關子了,快說來聽聽。”趙熠著急道。
謝之宴墨色的眼瞳宛若幽潭,深不見底,薄薄的唇輕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