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許身體一僵,麵露詫異的看向了馬車旁一襲緋紅色官服,麵容俊美的男子。
他沒想到,竟會是大理寺卿謝之宴親自送她回來。
隨後,他語氣不太自然道:“做父親的處置家中不聽話的女兒,與謝大人無關吧。”
“丞相府的家事,可不歸你們大理寺管。”
謝之宴諷刺的笑了笑,眼神裡都是冷意:“父親處置女兒,我大理寺當然管不著。”
“可若是鬨出人命……”
秦氏適時的出現打圓場,笑著道:“哎喲,哪能啊,不過是隨口說說。”
“我家相爺也是被這不孝女氣得口不擇言呢,謝大人,可不要當真啊。”
“哼!”謝之宴冷哼一聲,語氣散漫透著諷刺:“本官不過是請江二小姐過去喝了盞茶,江丞相倒也不必急著殺女撇清關係。”
“至於……你們丞相府的家事,我大理寺不感興趣!”
“人既已完好送回,本官就不叨擾江丞相逞威風了。”
說罷,謝之宴便轉身離開。
隻是臨走前,他彎腰在江晚棠耳邊,語氣頗為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小狐狸,記得把自己的尾巴藏好,不要被我捉到……”
江晚棠桃花眸微微眯起。
小狐狸?
小,狐,狸!
你才是狐狸!!
你全家都是狐狸!!!
謝之宴,這個狗男人!!!!
謝之宴一走,江知許立馬就又變了臉色。
“站住!”
江晚棠一進府,身後就響來了他的厲喝聲。
折騰了一日,江晚棠隻覺疲憊不想再搭理他。
她拉起雲裳的手,直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孽畜,你站住!”
“真是反了天了!”
“你竟敢將青樓的娼妓帶回來,你當丞相府是什麼?”
“是秦樓楚館嗎,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敢往裡領!”
“你自己不要名聲,彆連累了你姐姐和妹妹的名聲。”秦氏在一旁附和道。
江晚棠驀地停下了腳步。
她的情緒一直到此刻,才終於有了起伏,隻不過都是怒氣。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孽畜,那你是什麼?”
“老孽畜?”
“姐姐……”雲裳不安的扯了扯江晚棠的衣袖。
後者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你你!你說什麼!”江知許捂住胸口,氣得手抖。
秦氏忙上前拍撫,惡狠狠地眼神看向江晚棠,恨不得吃了她。
“怎麼,就你能罵,我說不得?”
“雲裳姑娘心性高潔,若不是早年家中發生了變故,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一顆明珠,不比你的掌上明珠差!”
“如今,我已將她認作妹妹,便由不得你們作踐她!”
“……”
江晚棠話語之間都是讓人不容忽視的堅定。
雲裳瞳孔猛地一震,眼眶通紅的看著她。
而她方才短短的幾句話,讓雲裳清晰明了的領會了什麼叫救贖。
就是救贖啊!
世人唾她低賤,肮臟,唯她給予善意,清名。
儘管她早就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父母視如珍寶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