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太妃的眉眼中流露出幾分悵然,江晚棠不忍心拒絕,笑著點了點頭,說:“好。”
兩人閒聊了一會,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江晚棠陪著蕭太妃用完午膳便起身告退。
蕭太妃讓蘇嬤嬤親自送她回去。
兩人離開後,蕭太妃看著桌案上江晚棠不肯帶走的一堆瓶瓶罐罐的傷藥,遺憾的深歎了一口氣。
世間萬物皆可努力,唯有感情強求不來。
她那可憐的侄兒啊,又該怎麼辦呢?
……
江晚棠隨著蘇嬤嬤繞過幾條長廊,正當她們路過壽康宮偏殿的時候,裡麵傳出了一股燒東西的焦糊味,以及女人的咒罵聲。
“你個死瘋子又在這燒什麼鬼東西?”
“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神神叨叨,老娘跟你住在一個院子裡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江晚棠走到院門口,見到的便是一個衣著頗為華貴的綠衣婦人雙手叉著腰,氣勢洶洶的將地上正在燒著什麼東西銅盆一腳踢翻。
而她口中的那個瘋子蓬頭垢麵,衣著臟汙,正跪在地上徒手去撿那沒有燃燒殆儘的紙,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
那站著綠衣婦人見狀,便抬腳欲去踢地上跪著的瘋婦人。
“住手!”
江晚棠見狀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揮開了那綠衣婦人。
綠衣婦人踉蹌了幾步方才站穩,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絕色女子,怔愣了一瞬,隨即凶狠道:“大膽,哪裡冒出來妖豔賤貨,竟敢推我!”
“知不知道,這後宮是誰的地盤?”
說罷,便要抬手去打江晚棠。
後者一個冷冽的眼神掃過去,綠衣婦人便畏縮了下來,下意識的便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孫嬤嬤已經走上前來,看著綠衣婦人冷聲道:“大膽刁奴,竟敢欺辱主子,來人,將她拖下去好生教教規矩。”
“大膽,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
“放開,快放開我!”
綠衣婦人叫囂著,被幾個太監捂住嘴拖了下去。
處置完刁奴,蘇嬤嬤回眸便瞧見江晚棠的眼神,一直落在跪爬在地上不斷撿那些還未燒燼殘渣碎紙的瘋婦人身上。
蘇嬤嬤循著她的視線望著地上的婦人,解釋道:“她是先帝的遺妃,虞太妃。”
“江婕妤彆見她現在這副渾身臟汙,瘋瘋癲癲的模樣,她曾經可是寵冠後宮,盛極一時的虞貴妃,便是如今的戚太後都蓋不住她的半分光芒。”
說到此處,蘇嬤嬤歎了一口氣:“哎!隻可惜……”
“可惜什麼?”江晚棠驟然回眸問道。
蘇嬤嬤回過神來,眼神卻是突然閃躲,遲遲沒有回答。
然江晚棠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顯然是在等她的後話。
見狀,蘇嬤嬤麵色不自然的道:“都怪老奴多嘴了,江婕妤就當方才什麼都沒聽見,也不要再問。”
“前朝舊事,知道的太多,對娘娘無益處。”
可她越是這樣三緘其口,避而不談,江晚棠反倒越是感興趣。
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裡麵很不簡單。
江晚棠笑了笑,麵上不顯,她彎腰撿起吹到她腳邊的半張廢紙,上麵的字跡落入她的眼中。
是很雋秀的梅花小楷字,而紙上的內容,正是她今日在慈寧宮所看到的往生經內容。
活人抄寫往生經焚燒,多半是為已亡故的親友祈願,超度亡魂。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