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貪墨軍餉案件的背後有戚家的手筆,隻是戚家狡猾多端,將罪證都推給了他的走狗刑部侍郎張遠,張遠又故意設計陷害了手底下的江槐舟。
一切的一切,環環相扣,局局相接。
高堂之上,姬無淵一襲墨色織金龍袍,麵色冷峻,眼眸冷厲,渾身都散發著淩厲的壓迫氣勢。
他微微眯起眼睛,掃視著殿下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手指輕輕敲擊著龍椅的扶手,每一下都仿佛在眾人心中敲響了一記重錘。
片刻後,姬無淵低沉而有力聲音響起,回蕩在整個大殿之中:“刑部員外郎江槐舟無罪釋放。”
戚家一黨刑部侍郎張遠站出來反對:“陛下三思啊,江槐舟貪墨軍餉,證據確鑿,又有北山刺殺帝王的行徑相關,如今又怎能說放就放!”
“所有參與此事者,非是處斬就是流放,江槐舟怎能安然無恙?”
其餘幾位大臣紛紛出聲附和:“是啊!是啊!”
“陛下三思啊!”
大理寺卿謝之宴冷笑了一聲,站了出來,話語極儘嘲諷:“張侍郎還真是賊喊捉賊啊!”
“貪墨軍餉,北山刺殺,結黨營私……”
“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張侍郎瞳孔猛睜,怒目而視,而未來得及開口,謝之宴便將罪證都甩到了他臉上。
張侍郎嚇得渾身顫抖,哆嗦著道:“微臣冤枉啊!”
說罷,他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一言未發的戚國公,後者權當做沒看到。
端坐在龍椅上的姬無淵勾了勾唇,眉眼間是森寒的肅殺之氣:“扒了官袍,拖下去,砍了。”
本來姬無淵也不至於這麼快收局。
北山狩獵舞姬刺殺一案惹怒他的不是刺殺,而是那舞姬穿著的粉色衣裙,及臉上的桃花妝。
就像是心中那朵嬌媚聖潔的春日桃花,被人染上臟汙,說不出的惡心膈應。
而這樁舞姬刺殺事件從一開始就尤其蹊蹺,說是刺殺,倒更像是特意為張才人製造禦前救駕的契機,想借此讓她獲得帝王恩寵。
姬無淵一眼看穿,所以在回宮後立刻就將張才人晉封為了張美人,讓他們認為自己計謀得逞。
隻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故意讓那舞姬效仿江晚棠的衣著妝容,以此在眾目睽睽之下含沙射影寵妃江晚棠以色侍人。
殊不知正是因為這一點觸怒了聖顏,加快了他們死亡的進程。
天子一怒,流血千裡。
姬無淵當朝下旨刑部侍郎張遠滿門男丁抄斬,女眷烙上奴印,充作最低等的官妓。
相關涉事官員一律處死。
他們以舞姬含沙射影侮辱江晚棠,他便讓張府所有女眷淪為最低等的妓。
張美人入了宮,本可以避免。
但,正是因為她將江槐舟卷入貪墨案一事,揭露到了江晚棠麵前。
這才有了後來的這諸多事,攪亂了姬無淵的布局。
於是,姬無淵下旨廢了張美人的位分,連同張府女眷一道入了青樓為妓。
江晚棠醒來的時候已是兩日後了。
長樂宮。
榻上的江晚棠緩緩睜開雙眼,視線還有些模糊,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她微微動了動身子,隻覺得渾身無力,虛弱到不行。
隨著思緒漸漸回攏,江晚棠立馬掀被起身,隻是腳剛落到地上的時候,沒站穩跌到了地上。
寢殿外的修竹聽到動靜立馬走了進來,將跌坐在地的江晚棠扶了起來,驚喜的道:“姑娘,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