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宴沒再回應,徑直往雅間外走去。
“誒,你去哪啊?”
趙熠話剛出口,謝之宴已經出了雅間往樓下走去。
他直覺不對勁,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另一邊,女扮男裝的江晚棠是翻窗進來的,尋歡樓外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無奈她隻能從二樓翻窗進來。
好巧不巧的,她翻的那間窗戶,裡麵的一對男女正在窗戶旁上演著某段不可描述的活春宮。
三人,六目相對。
空氣仿佛靜止一般,尷尬的腳趾能摳出兩畝地。
“抱歉,走錯了,你們繼續……”
說罷,江晚棠立馬閃身離開。
唯留雅間內男女後知後覺的驚叫出聲。
江晚棠沿著二樓往陸今安所在的三樓走去,一路擦肩而過的,都是精致漂亮的美人,有男有女。
不愧是京城最出名的“銷金窟”。
樓內裝飾奢華典雅,輕紗曼舞,香霧繚繞,回廊曲折,仿佛迷宮一般。
不多時,江晚棠便瞧見了出現三樓在高台之上的陸今安。
他身著一襲月白色的廣袖輕紗長袍站在高台中央,長發半束,頭戴著白玉冠,手持著一根玉笛放在唇邊,手指骨分明修長,手腕的顏色很白。
顯然,今日不是撫琴,而是吹笛。
從江晚棠的角度,隱約能看見他利落的下頜線和優越的側臉線條,月光透過天窗落在他的身上,灑下一片月白色的霜華。
配上他那清雅出塵的氣質,真是說不出的疏冷乾淨。
下一瞬,清脆悠揚的笛音響起,原本嘈雜喧鬨的樓內,瞬間一片寂靜了下來。
陸今安生了一雙很好看的眼睛,眼廓深邃,吹笛子時眼尾微微的低垂,看起來雅致生動。
抬眸之時,那股清冷質感卻會被衝淡,多了幾分綿柔的情意,當他的眼尾微揚的時候,甚至能稱得上一個驚豔的“豔”字。
這樣一張清冷優雅的麵容,宛若皎白月光,叫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縱使他身在青樓,縱使他隻是一名小倌,但他身上這種清冷疏離,且高雅的氣質,實在讓人無法忽視,甚至無法輕視半分。
微風吹來,揚起來他白色長紗袍的一角,更襯得他他身姿落拓,長身玉立。
一言概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江晚棠看著看著,陷入了一陣恍惚,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初見之時的雲裳,一襲白色長裙飄飄,手裡抱著琵琶彈奏……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兩人真的很相似。
不管是脾性,還是氣質。
真論起來,雲裳也是由陸今安一手養大的。
陸今安如今做法,江晚棠也能猜到幾分。
他還是很了解雲裳的,也知道雲裳心中介意的是什麼。
她介意自己的青樓出身,介意自己的一身汙名,他便也墮身青樓,親自毀了自己的一身清名,隻為陪她。
陸今安在以行動告訴雲裳,他不在乎名聲,不在乎流言蜚語,隻在乎她。
江晚棠正想的入神,突然有隻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她甩了甩,掙脫不開,神色不悅的回頭,正要開口怒斥,抬眸便撞進了謝之宴那似笑非笑,頗為耐人尋味的眼中。
江晚棠硬生生壓下了到嘴的這份衝動,用粗糲的男聲問道:“公子,在下不是樓裡的小倌,您找錯人了。”
謝之宴玩味的勾了勾唇角,冷“嗬”了一聲,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江晚棠,你裝什麼裝?”
江晚棠驀地睜大了瞳孔,是真的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