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俱靜,便是遠處正準備折花贈佳人的公子哥兒,都怔在當場,傻愣愣的朝這邊望過來。
什麼意思?
皇貴妃和她身邊那位嬤嬤的意思是說,沈清婼可能是珍妃流落在外的女兒?沈清婼可能是皇家公主嗎?
世家小姐們:“……”不是——五年前沈清婼名聲掃地,被秘密送到觀音庵內,九死一生的。五年後她歸來,拆穿了當年害她母親的繼母麵目,還惹得五皇子妃醋意大發,草菅人命,險些被五皇子休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如今——沈清婼竟還搖身一變,可能是公主?
她的人生要不要太有戲劇性了?
沈清婼不就和她們一樣,一個鼻子兩個眼的,她怎的就會有這般一波三折的奇遇?
沈清淼和沈清萌:“……”兩人看看十公主,又看看沈清婼,一時倒是瞧不出兩人何處相似。
那皇貴妃說的相似——沈清淼渾身一僵:莫不是皇貴妃知曉了什麼實情才會這般睜眼說瞎話的?
她就是篤定了沒人敢當麵對她提出質疑?
沈清嫻:“……”原本以為皇貴妃不喜歡沈清婼是因著她之前和五皇子定親又退親的緣故,可如今瞧來,似乎不僅僅是這一樁?
若沈清婼真被認為是公主,那她和姐姐……沈清嫻想到依舊被軟禁在五皇子府中的沈清顏,不覺輕咬住了下唇。
時間仿若停止,周圍的一切仿佛靜止。
沈清婼靜靜望著皇貴妃和那名嬤嬤,卻是笑了:“清婼幼時便入宮成了十公主伴讀,且和她嬉笑玩樂,日日相伴,被十公主整日‘婼姐姐’,‘婼姐姐’的喊習慣了,倒是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才惹了皇貴妃娘娘這般追念往事。原是清婼的不對。清婼在此向十公主賠罪,向皇貴妃娘娘賠罪了!”
沈清婼微微福身,見皇貴妃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不發一言,撩起裙擺就跪了下去。
十公主:“……”她緊抿著唇瓣望著沈清婼片刻,驀的也跪了下去:“說來此事還是我稱呼不當引起的。不過皇貴妃娘娘,母妃自幼便喜歡清婼姐姐,我也確實是把她當做親姐姐看待的,這般稱呼,便是父皇都不曾多說什麼。怎的到了皇貴妃娘娘嘴裡,便像是懷疑我母妃還有親女流落在外似的?”
“是,母妃當年是曾在宮外產子,但那是我皇兄,是自出生起便沒了生機之人!旁人不知,皇貴妃娘娘總該知道的吧?畢竟,當年行宮失火,母妃受驚誕下死胎之事,是父皇托付給皇貴妃娘娘您親查的吧?”
“當初既是塵埃落定,蓋棺定論之事,此時又怎好說這種話,惹人誤會?”
母妃當年在宮外產子之事,她隱隱有所耳聞。
那還是母妃半夜噩夢,驚醒過來後喚了老嬤嬤來說話,她才模模糊糊聽明白的。
好似,那事兒確實有蹊蹺。
隻是母妃不知用什麼法子隱瞞了過去,皇貴妃即便懷疑,這些年卻也不曾直白的懷疑什麼。
她如今這般——十公主縮在袖籠中的手緊了緊。她怕——怕皇貴妃是掌握了什麼證據,想要出手對付母妃了!
還有母妃的殷殷囑咐——母妃提起沈清婼時候的溫柔語氣,母妃對沈清婼超乎一般的關心,母妃還有,她一反常態的反對清婼姐姐和瑾瑜堂哥的婚事……
十公主怕,怕沈清婼真會是她親姐姐!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害怕!
那會讓母妃和她,以及沈清婼,甚至連臨王府滿門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
陸瑾瑜此刻也是慌的。
他腦海裡恍恍惚惚閃現珍妃姨母在他耳邊說的“因為在旁人眼裡,你是姐姐親生——”所以,這便是母妃和姨母拚儘一切想要阻止他和沈清婼在一起的理由嗎?
因為沈清婼可能是珍妃姨母親生?
她和他,既是堂姐弟,也是表姐弟?
陸瑾瑜隻覺得有雷聲在頭頂乍然轟鳴,轟的他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此時皇貴妃已經笑意殷殷的彎腰拉了十公主的手:“瞧瞧十公主這緊張的小模樣!本宮也就是隨口說說,有感而發罷了。快起來吧。”
說完,她又盈盈笑著衝朝這邊張望過來的眾人道:“這麼好的日子,自該熱熱鬨鬨,歡歡喜喜的,都各自尋自己的意中人去!都看著這邊做什麼?快散了吧。該送花的送花,該接花的接花,本宮還等著宴會結束,給幾對才子佳人送上賀詞呢!”
皇貴妃說完微笑著離開,還不忘招手示意沈清嫻跟了過去。
沈清嫻亦步亦趨的跟上。
皇貴妃輕笑,低聲道:“其實我倒是寧願沈清婼是珍妃的親生女兒。這樣,那謝氏的牌位便沒法再名正言順的呆在沈家祠堂,你母親也就有了能翻身的機會。你姐姐那邊,本宮也能再找理由把她保出來,讓她依舊當尊榮的五皇子妃。不然,子妍和子期也太可憐了些。”
感慨似的說完,皇貴妃又攥緊了沈清嫻的手:“好孩子,走,和本宮去瞧瞧那兩個小人兒去吧。終歸,你才是他們嫡親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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