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人安排。”陸瑾瑜抬腳就走。
沈清婼猶豫:“這對那人會不會不太公平?”
陸瑾瑜笑:“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不公平,但對仰慕沈清顏的人來說,估計巴不得能和她同生共死。”
“沈清顏南下途中不是收了一名小倌麼,他來,應當是心甘情願。”陸瑾瑜闊步離開。
沈清顏雖然被南潯王爺接走了,但那小倌如今還在這寡婦村中,就住在李若水當年住過的那個院子中。
此刻他矗立於柳樹之下。青色薄衫披在身上,衣襟鬆鬆垮垮,要開不開的,他則抬手抓著一支柳條。
綴著綠葉的柳條在他素白的食指上纏繞。
他神情略顯哀傷。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他才驀然收斂悲傷,轉頭望了過去。
陸瑾瑜闊步而來,衣衫劇烈擺動,神情明顯焦灼。
小倌慢悠悠的迎了過來,福身道:“見過二公子。二公子如今剛把郡主逼走了,不和美人兒纏纏綿綿,你儂我儂,怎的如此著急的跑來找奴家?”
微風吹過,他身上的衣衫被吹開,露出光滑潔白的胸膛。他輕咬了唇瓣,索性裝出弱不禁風的模樣向陸瑾瑜倒去。
這模樣,竟是男女不忌?
眼瞧著他就要栽在自己懷中,陸瑾瑜一根手指抵著在他肩頭,迫使他立住了,沒好氣的道:“少在我跟前來這一套。我來找你,不是來抓你殺你的,沒必要向我獻媚。”
小倌的臉色立馬陰轉晴的,聲音也刻意壓低,帶著一股子秀氣柔媚:“奴家就知道二公子是個好人,不會牽扯無辜。”
陸瑾瑜輕笑:“那是自然。所以本公子特意跑過來問你一句,你還願不願意和沈清顏生死與共?”
“啊?”小倌臉色微變,“二公子剛才不是說要放過我的嗎?”
陸瑾瑜:“你覺得沈清顏在她父王的保護下會被抓?會受傷害,會死嗎?”
“應……應是不會?”小倌一時摸不清陸瑾瑜的意思。
陸瑾瑜索性轉身:“放心,隻是請你過去幫個忙。”
“先跟我來,邊走邊說。”陸瑾瑜簡而言之的把沈清婼和沈清顏中了生死蠱一事說了出來,又說了轉蠱之法,問他:“可願意接受那枚子蠱?”
小倌聽的都激動了,狠狠點頭道:“願意,願意!奴家這輩子伺候的人中就屬郡主憐惜奴家了!奴家願意從此和她生死相依的。”
他答應的太快,以至於陸瑾瑜偏頭忍不住問他:“不怕她芳華早逝跟著沒了?”
小倌輕輕搖頭,輕聲細語的:“做奴家這一行的,有幾個人能長命百歲,壽終正寢?大多數都是被公子哥兒們,小姐丫頭們一起作賤死了。奴家這算是幸運的,碰到了郡主,又幸得郡主喜歡。所以奴家願意把這條命交到她手裡,不在乎能活多久。”
陸瑾瑜:“……”
所以他願意陪沈清顏死,但他不想被當做南潯奸細處死,或者是用來威脅沈清顏?
陸瑾瑜沉默的望著那小倌。好久,他抬手在那小倌肩膀頭上輕拍了拍:“公子性情中人,那我便先預祝公子將來能得償所願,和郡主死生一起了!”
“會的。”那小倌展顏一笑。
兩人很快到達錢婆婆院中。
院中被搬進來一個大灶,此時錢婆婆正在添柴燒火。鍋上沒有蓋蓋子,陸瑾瑜能看到裡麵的水翻滾。
“這是做什麼?”陸瑾瑜詢問。
錢婆婆起來把滾開的水舀到盆子裡,招呼了人過來搬盆子,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回應道:“南姝說的,多燒幾盆開水放屋裡,讓整個屋裡的溫度,濕度和人體一樣,有助於治病。”
南姝此時走了出來,笑道:“最主要還是怕二公子待會兒瞧了吃醋。”
“給我家夫人治病,我感激都還來不及,如何會醋?南姝姑娘說笑了。”陸瑾瑜不以為然。
然而等到沈清婼和小倌麵對麵坐在圓桌前,兩人伸手,手肘抵桌,手掌直立,合攏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瞧得頗不是滋味。
黑沉著一張臉問南姝:“兩人這樣得多久?”
南姝睨他一眼:“還未開始。隻是讓你瞧瞧,要不要換個姿勢?”
陸瑾瑜臉色更臭了:“換成什麼樣子的?”
南姝:“……臉貼一起?背貼一起?不過那得脫衣,或者——”
陸瑾瑜氣急敗壞的打斷了她:“就這樣。”
雙手相抵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
南姝輕笑:“能接受?”
陸瑾瑜沒好氣的問她:“不接受還能有更合適的轉蠱之法嗎?我——我就當他是條狗。”
他憤憤的撩袍坐到了小倌身邊,歪著腦袋,托著下巴狠狠地瞪著他。
小倌:“……”目光灼熱,逼仄,實在是忽視不了。他索性偏頭,和陸瑾瑜對視。
房間裡四個角落已經各放了一盆開水。此時門簾落下,其他人都已經離開,隻留四人在房中。
南姝深呼吸一口氣,拿起細小的刀片先後劃破兩人的掌心,又速度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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