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刺殺結束兩天後,伏塵和京都中的一些老朋友做了告彆,背起行囊便打算就此暫離京都。
誰知就在他走到京都大門外的時候,卻發現有三個人影竟早就在等著他了。
蕭北冥褪去了官袍,換上了一身稍顯樸素的錦緞長袍,背上背著個不大不小的行囊,臉垮的跟幾天幾夜沒睡覺了似的。
葉思雪照例背著她那個巨大的木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笑容燦爛。
單有福牽著一匹馬,身上同樣背著一個巨大的行囊,臉上的表情是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三位,你們這是來為我送行的嗎?”伏塵一臉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三人。
“你這魂淡,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故意耍我呢?”蕭北冥在見到伏塵以後便瞪圓了眼睛,一臉怒容的揪起了伏塵的衣領。
這兩天伏塵過的挺輕鬆的,但蕭北冥過的就挺慘的了。
回到大理寺後,蕭北冥先是去看了一眼方小歡和呂安。
出人意料的是,酷吏出身的趙國冉竟沒有對方小歡用刑,而是當著方小歡的麵把呂安折磨了一頓。
結果沒想到方小歡居然招了,雖然不知是真是假,招了多少,但總算是讓人知道了一些趙府的內幕。
據方小歡說,她的親生父親當年曾和趙凱一起進京趕考,父親的才能品德各方麵都在趙凱之上,可科考成績出來以後,竟是趙凱拿到了那一年的探花,順利進入朝堂當上了官,而方小歡的父親卻被人發現懸梁自儘了。
方小歡的母親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會是這麼脆弱的人,她帶著當時尚且年幼的方小歡趕到了京都,找到了趙凱討要說法,但趙凱卻是一問三不知。
起初趙凱並不願意理會方小歡母女,甚至連帶著對他的發妻趙夫人也十分疏遠,直到京都突然傳出了他是靠著舞弊才當上探花的流言,再加上朝廷將他分到了禮部做官。
為了尊禮,也為了給自己營造一個好名聲,趙凱先是聲勢浩大的從老家接來了發妻趙夫人,然後又將方小歡母女也帶到府中照顧,一時間很多人都說趙凱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可隻有方小歡知道,趙凱的一切仁義都是他偽裝出來的。
趙凱雖明麵上和趙夫人十分恩愛,實際上他在外麵藏了許多女人,趙夫人心裡清楚,但因為趙凱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她也就從未管過。
至於方小歡母女過的也並不好,每天在趙府接受的都是下人的待遇,方小歡的母親一直試圖查出丈夫死亡的真相,結果不到一年的時間,她就突染惡疾死了,至少趙凱對外是這麼聲稱的。
當時的方小歡雖然年幼,但她知道母親就是趙凱害死的,但她卻將這份仇恨暫時埋藏在心底,一直沒有明說,直到最近她發現趙凱居然在偷偷的做一些十惡不赦的事。
方小歡實在是忍不了了,所以她偽裝成貓妖殺了趙凱,趙夫人雖一直待她不錯,但在方小歡看來,這個女人早就知道真相卻選擇一直保持沉默,也該死,所以就一並殺掉了。
至於趙凱到底做了什麼惡事,方小歡卻閉口不言,她隻說這事京都裡有很多人都參與了,她就算說出來趙國冉也擔不起這個責,說了也白說,所以她不說。
這可把趙國冉給氣壞了,他是真的有些好奇趙凱背後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恰好蕭北冥回來了,於是他就讓蕭北冥再去審。
原本蕭北冥還在思索到底該如何讓方小歡開口,卻不想就在當晚,大理寺內出現了一個神秘高手。
這個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袍,臉戴白色笑臉麵具,神秘莫測。
由於他是突然出現在大理寺監牢內的,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此人武功極高,隻是揮手間便放倒了所有獄卒。
蕭北冥和葉思雪一同出手,結果兩人都沒能在此人手上走過三招,便被雙雙打暈。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方小歡和呂安已經不見了,那個神秘的高手也不見了。
堂堂大理寺先是被一個厲水寒砸了場子,短短幾天又被人堂而皇之的劫獄。
此事傳入朝堂以後,百官震怒,陽安帝白鋒也氣的當場踹碎了一張桌子。
雖然事後經調查,劫獄的神秘高手實力至少在八境後期。
而當時大理寺內的八境高手恰好都不在,因此蕭北冥他們也是儘力了,隻是實力差距過大,無能為力罷了。
但最終經過朝堂爭論,最終朝廷給出的判決是大理寺卿趙國冉官降一級,罰俸半年。
大理寺少卿蕭北冥被貶為寧遠縣令,剛到大理寺還沒正式入職的葉思雪也跟著被賜了個寧遠縣捕頭的小官。
寧遠縣位於陽國西部邊境,已算是非常偏遠的小地方,跑到那裡做官,正常情況下這輩子都彆想著回京都了。
聽說了蕭北冥二人的經曆,伏塵突然很想笑,但他忍住了。
“那老單你呢?你隻是個主簿,和此事沒什麼關係,為何也跟著一起?”
眼見伏塵問到了自己,單有福的臉瞬間愁成了一個囧字。
“按理說是和我沒什麼關係,但因為我之前和大家不都是一隊的嘛,上麵本著一隊人就要整整齊齊抬走的原則,把我也給開了,可憐我夫人自此要孤身一人留在京都,每日以淚洗麵……”
眼看著單有福就要表演一出哭慘的大戲,伏塵卻發現了盲點。
“等會,你要是也被貶了,你夫人難道不和你一起離開京都?”
“這家夥不是被貶,而是調任,他隻需要去寧遠縣當一年的書佐,然後就可以重新調回大理寺。”蕭北冥翻了個白眼,人與人的悲歡果然是不一樣的。
同樣是被迫離開京都,蕭北冥是被貶,單有福卻是調任,葉思雪成功從一介白身被封了官,雖然不在大理寺,但捕頭多少也算個官了。
至於伏塵,這家夥本來就是個白身,而且也要離開京都了,所以朝廷完全沒有管他的意思。
而真正讓蕭北冥對伏塵憤怒的點,是他聽說伏塵離開京都後也要去寧遠縣,且他做這個決定比蕭北冥被貶早多了。
考慮到伏塵此前展現出的種種神秘手段,蕭北冥懷疑他們這一行人都是被伏塵給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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