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盯著黃石一整天了
他發現這個家夥從中午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陪伴著那群孩子讀書、玩耍。
其他事情一點都沒做,一點異常都沒有。
直到夜幕漸漸降臨,黃石把那些孩子趕去睡覺後,他這才不緊不慢地邁著悠閒的步伐回家。
儘管李誌對黃石感到十分疑惑,這黃石跟他所知道的那個窮凶極惡的通緝犯極其不符,但由於目前沒有其他線索可供追尋,李誌決定繼續觀察下去,再蹲守幾天看看。
然而,當李誌跟隨著黃石到他家門口的時候,黃石突然腳步一頓。
黃石這突如其來的停頓讓李誌的心猛地一緊。
隨後,便聽得黃石聲音洪亮地高聲道:“兄台跟隨在下一整天了,若是不嫌棄在下家中簡陋,不妨進來一敘如何?”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空氣中炸開,李誌心中猛地一驚,瞳孔瞬間收縮,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衝上去將他製服?
還是立刻退走?
在李誌心思百轉的時候,黃石又一次開口了。他大聲道:“兄台莫不是嫌棄在下家中簡陋,不願與在下深交?”
李誌目光一閃,最終,跨步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緩緩開口到:“斯是陋室,惟汝德馨。”
黃石聽到李誌所說的話,眼前頓時一亮,他看向李誌。
此刻的李誌,原本花白的頭發因為擔心引起他人注意,早就被他染成黑色了,隻是麵容蒼白,看著倒是像一個氣血不足之人。
而李誌也近距離的打量著黃石,隻見黃石麵黃肌瘦,整個人十分消瘦,但是他的眸子卻仿佛蘊含著星辰一般的明亮。
黃石哈哈一笑,那笑聲頗為爽朗豪邁,他站在門口伸手虛引,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李誌既然選擇露麵,便沒有再猶豫什麼,直接便朝裡麵走去。
兩人相繼走進了屋內。
黃石帶著李誌進入到房內。
但是,進了屋內後,黃石好似發覺得房間內有些昏暗,隻是他也舍不得點起油燈,於是,他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坦然地朝李誌說道:“點油燈太費錢了,咱們到院子裡坐吧,院子亮堂還能順帶賞賞月。”
黃石語氣自然,那坦坦蕩蕩的模樣,倒讓李誌有些欣賞。他不由得一笑,說道:“院子也好,通風明亮。”
“好!兄台果真與我心思一致,既如此我也不小氣,你先到院子裡坐著,我去拿點東西。”
黃石說著,便自己又跑進房間裡。
李誌掃了一眼他的院子,隻見院子裡空蕩蕩的,連張凳子都沒有。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李誌在外曆練慣了,自然不會介意,於是便直接席地而坐。
而黃石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兩個小碗,跟一小壇子酒的。他朝李誌晃了晃那壇子酒,臉上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隨後說道:“賞月夜談怎能無酒?”
待他也隨著李誌席地而坐之後,他朝李誌說道:“兄台你看我既然已經出酒了,你不若也出點吃食如何?”
李誌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黃石說道:“我聞到你包裹裡一股肉味了。”
李誌不由得啞然失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像黃石這樣直率之人。
“行,黃兄如此盛情,在下也不該吝嗇。”
李誌笑著說道,然後便從身後的包裹裡掏出了幾塊風乾了的肉乾,還有幾個乾麵餅。
黃石見狀連忙從一旁抽出一條看似比地麵乾淨不了多少的布塊,麻利地給鋪在了地麵上,然後直接伸手拿起李誌拿出來的麵餅肉乾,用力給掰碎,掰成一塊塊小塊。
然後,黃石又分彆倒了兩小碗酒,遞給李誌一碗後,自己則端起酒小飲了一口,又捏著一小塊肉乾丟進了嘴裡嚼著,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色。
李誌也輕輕地拿了塊乾麵餅放入口中嚼著,麵餅的乾澀在口中散開,但他卻並不在意。他看著黃石,開口問道:“黃兄似乎心情不錯。”
“有朋自遠方來,自然是不亦樂乎。”
黃石說著,又朝麵前的肉乾塊麵餅塊一指,繼續說道:“更何況,有美酒佳肴在前,豈能不悅?”
李誌忍俊不禁,所謂的佳肴便是這些肉乾麵餅?所謂的美酒就是這一小壇子粗劣的黃酒?
黃石端起手中的那碗酒,碗中的酒液微微晃動,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李誌見狀,便也隨他端了起來。
兩隻碗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後,兩人都各自喝了一口。
酒入喉中,苦澀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李誌抹了一把嘴巴,便問道:“不知黃兄是如何知道我跟隨著你的。”
這是李誌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在他看來,黃石分明就是一介凡人,可卻能夠察覺到李誌在跟蹤著他,這讓李誌很是疑惑。
黃石聞言,擺擺手,跟李誌說道:“我通曉古今,當今世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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