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卿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我等知罪。”眾人伏首皆言。
他們的聲音低沉而整齊,就好像是浪子回頭,就好像是惡鬼向善,不知道是被某種力量驅使著,不由自主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還是他們真正覺知,真的明悟了自己的罪孽。
他們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懺悔,但他們眼眸中卻隻有歡喜和平靜,毫無被迫的痕跡。
“善。”
宋依卿的話語仿佛是最終的判決。
安大忠和他的同伴們仿佛被定格在了時間之中。他們的動作,表情,甚至呼吸,都在這一刻凝固。
他們的身軀漸漸泥化、硬化、陶化、最終瓷化。
他們身上的顏色變得愈發鮮豔,身體變得如同剛從窯中取出的瓷器,表麵光滑而堅硬,不再有任何生命的氣息。他們的麵容,就像是經過了高溫燒製的瓷器,每一個細節都被永久地定格。
一個個大活人就這麼在眾人驚駭的目視之下化作木雕泥塑。
他們麵帶慈悲祥和之意,就這麼靜靜坐在機艙之中,再沒了動靜。
“這……這是怎麼回事?”
直升機內的機組成員們驚恐地看著機艙內的變化,他們的聲音顫抖,顯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即便是劉山青也目露駭然之色,難掩震驚和恐懼。
“你知道這很恐怖,對吧?”劉山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苦笑著說道。
“恐怖嗎?或許吧,但若非心懷不軌,又哪能落得這般境地呢?”宋依卿淺笑,她的語氣平和,絲毫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但那刻骨銘心的溫柔,卻把恐懼深深烙印在眾人心中。
“我該忌憚你嗎?”
劉山青本不想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的,但他猶豫再三,還是不敢冒險,決定問出口。
“一個人的所想所知皆是識念,識念是能量,能量是信息,隻要有對應的端口,信息就能被解讀。”
宋依卿似笑非笑,她的話肯定了劉山青心中的糾結,他鬆了口氣,還好自己問出口。
“至於該不該忌憚我,那是你的選擇,不是嗎?”
宋依卿輕伸右掌,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白玉般的手掌泛著柔潤珠光。
“是嗎?”劉山青深深呼了口氣。
他思索著,或許不該忌憚吧,或許隻要宋依卿還忠於國,忠於家,忠於人……
他聽到了宋依卿的笑聲,劉山青的麵色沉了下去,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凡人和超凡者的界限。
“劉長官,忠於自我吧……”宋依卿的目光透過機艙,看向那漆黑的大地。她的話聲清淡,一字一句卻教人深思:“……無論過程,也勿論結果,去聽,去看,去想,去做,不後悔地承擔後果吧。”
劉山青搖頭失笑,雖然他不知道未來將會如何,可既然此刻雙方利益一致,不如就這麼著,走一步看一步也未嘗不可,人類文明的興盛時期或許已經過去了,但或許,還未真正到來。
文仲愷仰頭靜觀,他的目光透過空間的細縫觀察著這一切,他感到驚訝和不解。
他的麵色逐漸沉重,他沒看出來宋依卿到底施展了怎樣的能力,他也不知道宋依卿還有什麼底牌。
顯然,宋依卿的能力遠不止於此,她的每一個決定都充滿了深意和智慧。
夜空下,霄城的輪廓在星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冷清和孤寂,直升機編隊已經航向城外。
文仲愷站在一座高樓的天台上,目光如炬,凝視著空中的直升機編隊。他的心中有些動搖,原本與淚之信徒的合作是基於共同的利益,但眼前的局麵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
“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自嘲地笑了笑,聲音在夜風中飄散。
他知道,這場遊戲的賭注已經變得越來越高,而他必須做出選擇。
思索片刻,他還是決心一試。他相信自己的空間能力無敵於世間,即便是宋依卿這樣的超能力者,也決計留不下他。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準備發起攻擊。
文仲愷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冥想狀態,這是他使用能力前的習慣,一種幫助他集中精神,更好地掌控周圍空間的方式。
他的身體周圍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空間在他的意誌下扭曲,就像水麵被輕輕觸碰後泛起的漣漪,那些波動從他身上向外擴散,逐漸增強,直到覆蓋了整個戰場空域。
“開!”
文仲愷低喝一聲,聲音雖輕卻充滿了力量。
他的雙手向前猛然推出,仿佛是在推動無形的空氣,但實際上,他是在操縱著空間本身。
就在那一刹那,直升機編隊中的空間結構發生了劇變。一道道空間裂隙突然顯現,它們並非實體,而是空間的扭曲和褶皺,就像是宇宙中黑洞的邊界,充滿了未知與危險。
裂隙沒有聲音,沒有預兆,它們就這麼停在原地,悄無聲息地切割過直升機的每一個部分,從旋翼到機身,再到駕駛艙內的精密電子係統,穿透了飛行員的防護服和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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