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樂和宋平在遠處默默觀望,兩人臉上卻都看不出一絲後悔。
“我們做的太過了嗎?”張樂樂自言自語,猶自問詢。
“受災兩坊皆屬王家資財,地契全在王家手裡,所有居民,無一不和那王家沾親帶故,至不濟也是家生子,亦或是管事之流的親友朋黨,他們可都和王家在一條船上。”
宋平冷漠地說著,作案之前,他是仔細調查過的,兩坊之地遭受重創,損失高達幾十萬兩白銀,就算是那王家財大氣粗,此時此刻也必定傷筋動骨,再沒能力分心他顧。
“小姐,初步的清點有消息了,死了好幾百人,其中就有王家駝隊的幾位管事,向導,還有利潤最高的脂粉鋪子、糧店、鹽店和油坊,看這樣子,王家一時半會兒定是支棱不起來了。”
恩伯從樓下快步走了上來,低低地聲音彙報著,他不敢抬頭看宋平,心中的膽色,早已被眼前這一幕所擊潰,他隻期望眼前這個魔王能夠好生對待小姐,彆辜負她一番情意。
“不夠,王家和裴家是姻親關係,六代姻親,這年頭可不得不防。”
宋平哼了一聲,他看向城北,裴家的坊市今夜恐怕會是燈火輝煌。
“宋大哥言下之意?”張樂樂微微蹙眉,疑惑地問道。
“要想保住張家,我們要對付的對手還多,今夜我一人去裴家在城外的莊子,不說彆的,至少得燒了裴家的馬場才是,若是失去了幾千匹軍馬,我看這裴家……哼,也便不足為慮。”
宋平呲了呲牙,他並非頭腦一熱,王家的損失不會給城裡的百姓造成多少損害,反而會創造不少建築崗位,裴家的損失也是一樣,那些以飼養馬匹為生的小農和騎師們也會得到新的工作。
“我這是在幫助百姓實現資產增長,這可是好事。”他哈哈一笑,心中的鬱結之氣頓然全消。
“我還是與宋大哥一起去吧,有著照應,總好過你獨身一人。”
張樂樂放心不下,她呼了口氣,語氣堅定。
“小……”管家恩伯剛想要說什麼,他憋了回去。
小姐長大了,又是這偌大張家的唯一獨苗,她想要做什麼,自己一介老仆,難道還能阻攔不成。
“恩伯,你大可放心,這張家,有她在,不會倒的。”
宋平伸手拍了拍老仆的肩膀,深有寓意地說道。
“哎,宋公子,老奴曉得了。”恩伯點點頭,拱了拱手,退下了。
…………
王家的廳堂之內,氣氛緊張而壓抑。
家主王老爺子的臉色陰沉如暴雨將至的天空,他的聲音清冷至極,在廳堂內回蕩,卻比那暴躁的咆哮更加讓人恐懼,四周的妻妾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王太清站在廳堂中央,成為了眾矢之的,他的衣衫不整,臉上帶著幾抹煙塵的痕跡,顯然是剛從火災現場趕回,麵對父親的怒火,他低著頭,緊握雙拳,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王老爺子的拐杖狠狠地敲擊著地麵,每一次敲擊都似乎是在指責王太清的無能:“櫃坊被燒,銀子被搶,你就是這麼對待家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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