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家丁敗潰,但第二重家丁卻非等閒。
昨日整整一天,宋平閒來無事,便讓人按著家丁的體量,打造了一些拋網,這些粗線麻繩織成的漁網上麵掛滿了朽刀釘片,還有破瓷爛瓦。
兩人預備,墊步擰腰,一張五尺見方的大網便被灑了出去,一旦罩住人,頓時就是千刀萬剮。
大漠深處的旱狗子,哪裡見過海邊的大風大浪?
慘叫聲從四處響起,那叫觸目驚心。
犬仔們愈發掙紮,大網就愈發收緊,他們試圖用刀切割出一片生路,可這些麻繩卻都浸潤了油脂,家丁火把伸出,頓時就將這些犬仔們燒成豬仔,哇哇亂叫。
事已至此,家丁們隻需要用長槍長棍阻止這些火豬仔到處亂跑。
過不了一刻,七八成的犬仔就儘皆覆沒於此,屍體的焦臭隨風蔓延。
左鄰右舍,無不屏息凝神,祈求上天不要殃及池魚。
受聘的兩個武師看到這般景象,士氣大振,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動,手中的砍刀如同一道道閃電,更加猛烈地挫敗了剩餘犬仔的進攻。
家丁們也揮舞著火把,大聲呼喝。犬仔們雖然勇猛,但麵對張府的嚴密防守,士氣也頓時崩潰,幸存的幾人意識到這次進攻已然失敗,便紛紛撤退。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從夜色中緩緩落下,墨綠色的長衫飄舞,仿若仙人下凡。
是林休。
林休的劍法狠辣而精準,每一劍都帶著破空之聲,直指要害。他冷眼看向那些怯戰的犬仔,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劍光一閃,幾名準備逃跑的犬仔便應聲倒地,再無生息。
這一幕極大地震懾了剩餘的犬仔,林休的冷酷無情是出了名的,任何退縮的行為都不會被容忍。在林休的威懾下,一些原本打算撤退的犬仔不得不重新振作,轉而更加拚命地攻擊張府的防線。
“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何要來為難我一個小女子?”
張樂樂的身影出現在中堂之內,她聲音清冷,傳遍四方。
“在下林休,奉命取小姐項上人頭,還請原諒則個。”
林休立在陣前,抬劍斬出兩道金風,所過之處,十丈之內的漁網淩空破碎,血肉之軀亦複如是。
“樂樂,此人由我來對付,你繼續指揮家丁,務必穩住陣腳。”
宋平淡然從她身側的陰影中走出,他看著前方的林休,眼中有著一絲不解,林休揮劍之間產生的金風無形無質,他看不出什麼破綻,也不知該怎麼化解。
“宋大哥,小心。”張樂樂點頭,她有些擔心,但此時也彆無辦法。
陣前的兩個武師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有些家丁也狂嚎著什麼“仙人”、“鬼”之類的詞彙,為自己的逃脫怯戰找了足夠充分的借口。
“宋平,請。”
宋平立於陣前,腰刀在手,利刃一揚,微笑道。
“林休,請。”
林休眯了眯眼睛,他一甩劍鋒,劍尖朝下,輕蔑地招了招手。
宋平動了,他深深呼吸,隻覺得身體比昨天更熱,更加滾燙,他的鮮血沸騰一般衝擊著血管,驅使著他手裡的腰刀變成了實質意義上的閃電。
“咻……”
破空之聲一瞬而過,宛如驚雷。
林休淡然處之,長劍一抬一揮,不僅擋住了宋平的腰刀,更把他的腰刀打偏,斜著斬落在地上。
“就這般實力?”林休冷笑,諷刺地哼了一聲。
“這是何異力?”宋平放棄了斬入地麵的腰刀,挺起身來,他有些可惜地歎了一聲,即便刀身材質再好,斬入青磚半寸,那刀也鐵定廢了。
“劍法無名,是我神功大成。”林休手腕一抖,長劍抖出一團刺目燦爛,徑直朝著宋平的心口紮來。
宋平眼睛被晃,他心中卻不慌不忙,斜身踏步,足尖從地上挑起一根長槍,如同蛟龍出海,倏然刺向了林休,他沒指望長槍能夠造成什麼傷害,但他的目的卻更不單純。
長劍在夜風中劃過一道淒厲的弧線,劍尖上挑,勢如破竹,將白蠟木製成的槍杆絞成幾塊碎片。
林休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仿佛在嘲笑宋平的無力,然而,宋平的反擊卻出乎他的預料,那根長槍雖被絞碎,但宋平的真正目的卻在於近身搏鬥。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
林休的話音未落,宋平便移身捉住了林休的手臂,那力道如同鐵鉗一般,令他心頭一緊。
“啊!”林休痛呼出聲,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控製,他想掙脫,可卻為時已晚。
宋平借力一扯,林休腳下本來四平八穩,此刻卻被動搖了重心,他試圖從踉蹌中恢複,但下一刻,短匕的冰冷觸感讓他的驕傲瞬間破碎。
短匕紮入了他的肩膀,輕輕就這麼一剜,刀刃貼著關節滑動,把他的大臂從肩窩中卸下。
血花飛濺,林休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那是他的右手,持劍的右手。
此刻,整隻胳膊都在宋平手裡。
“嘡啷啷……”
長劍落地,在地上彈跳,反射著四周的光,映照出林休恐懼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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