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的聲音沒有持續幾秒,宋平冷漠地把手掌從胡姬的咽喉處離開。
胡姬脖頸的雪白肌膚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血點,她的喉骨被活生生捏碎,無神的雙眸中僅僅留下了對死亡的恐懼,她蒼白的屍體向一側傾倒,撲在了法麗哈的肩上。
法麗哈閉著眼睛,她渾身都在顫抖,黑暗的世界讓她陷入無邊無際的恐懼,她的牙齒不自覺地碰撞發出嘚嘚之聲,她鼻翼翕動,站穩身軀,任由那熟悉的身體伏在肩頭,緩緩變冷,變硬。
“恐懼……”宋平的聲音從她前方響起。
“……對於某些人來說是香甜,是美味的佐餐甜點。”宋平的聲音從她左側響起。
“……但對我來說,恐懼是惡臭,是令我厭惡的便溺。”宋平的聲音從她右側響起。
法麗哈強壓下內心的恐懼,隨後她便感受到了冰冷,那是刀鋒,抵住了她的尾閭,正在向上輕輕地移動著,鋒利的刀刃寒凍刺骨,隻需要向前一刺,便能終結她的性命。
“你……”
宋平的聲音在她後方響起,他的呼吸打在法麗哈的脖頸上,令她毛骨悚然。
“……太臭了。”
刀鋒刮過她柔嫩的背部肌膚,忽然那感覺消失了,又在她的脖頸上出現。
法麗哈明白,她遇到了此生最接近死亡的關口,若是無法度過,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可悲的是,沒人會記得自己,沒人會悼念,沒人會在乎。
她忽然靜下來了,肌膚上的一個個小疙瘩也自然撫平,她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呼……”她呼出濁氣,就好似是呼出了心中所有的恐懼。
“死便死罷。”她暗暗想著,放下了對生命的執著。
等了許久,她卻沒有等到刀鋒的降臨,宋平的聲音在角落響起,和唐榮交談著,問他追兵的數量。
“睜眼吧,去換衣服,彆耍花招。”
宋蝶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一包衣服被塞在她手裡,法麗哈坦然地睜開雙眼,看到了滿臉譏誚之色的宋蝶,她低頭看去,手裡的衣物是一套灰色勁裝。
“沒穿過吧?哼,你這家夥也是好命,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彆拖我們後腿。”宋蝶冷哼了一聲,她輕蔑地瞥了一眼法麗哈,轉過身走開了。
法麗哈看著這個世界,她突然意識到,這個世界原來是如此多彩。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變成了她從未見過的風景。
或者說,她一直以來都匆匆地活著,就好似自己生命的過客,並未真正欣賞眼前的每一個細節,真正體會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天。
…………
次日清晨,風暴業已過去,一縷陽光穿透了雲海,照耀在廢棄的駝隊營寨上。
宋平一行人整頓馬匹,踏上了前往驢鎮的旅程,他們身後,營寨的斷壁殘垣在朝霞中淒涼凋零。
不久,數十匹駿馬自遠處的沙丘邊疾馳而來。
每個騎士都身著白衫青袍,在胸前衣襟上還繡著仙鶴的標誌,那是仙鶴門弟子的服飾。
弟子們抵達營寨,為首一人年過五旬,正是仙鶴門的趙師叔,她佩戴了麵紗,一雙眼睛冷靜銳利,四下裡打量著營寨內的每一個角落。
“師叔,我們發現了兩具屍體。”
不消片刻,一名弟子上前彙報,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