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就去隔壁,有事你招呼一聲,二勇隨叫隨到。”
邵瘸子徹底把厲元朗當成他的大救星,如果不是厲元朗發現,他稀裡糊塗簽下那份賣身合同,將來自己僅剩的那點家產還不讓申延偉全給吃光,連個骨頭渣都沒有了。
所以對於厲元朗的任何要求,他無條件答應,便一瘸一拐的和二勇走出去,到彆的房間聽消息。
偌大的辦公室裡瞬間隻剩下厲元朗一個人,他坐在沙發上默默抽著煙,也就剛抽了多半支,聞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繼而開門聲響起,商小嚴焦急萬分走了進來。
他和厲元朗從沒正麵接觸過,自然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但是憑借多年的閱曆,從厲元朗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上看,猜出厲元朗可能也是官麵上的人。
掃了掃厲元朗,商小嚴急切問道:“延偉呢?”
“我安排他們去彆的地方休息了。”厲元朗依然端坐在沙發裡,穩如泰山的做派讓商小嚴感覺事情不簡單,有可能出了意外。
“你什麼意思!你是誰?”接二連三炮轟式的問題,聽著很不舒服,有咄咄逼人的架勢。
厲元朗還是那句話:“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靠著官權欺壓邵瘸子,將彆人財產據為己有。商秘書,你還配作為一名黨員,一個政府人員該有的職責和品性麼!”
一連串的質問聲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把個商小嚴驚訝得有些發呆,一時沒反應過來如何解答。
厲元朗再接再厲訓斥商小嚴,將他收買邵瘸子相好的以及狀元樓采購部經理一事完全說出來,是他商小嚴一手導演了這出戲,好讓邵瘸子身敗名裂,不得已答應退出允陽城,並且將名下產業拱手相讓給了申延偉。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說話得講證據。”商小嚴吃驚的倒退幾步,臉色煞白,臉上肌肉都在顫抖著,帶動眼鏡也跟著亂顫起來。
“那好,我就說點有證據的東西。”厲元朗又點燃一支煙,悠哉神哉的說道:“劉萬全有一本賬本,上麵詳細記錄了給人送禮的每一筆支出和用途,其中一個人名很有意思,申嘉英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可是你的親小舅子。”
厲元朗彈了彈煙灰,觀察著商小嚴再次吃驚的神色,淡淡說道:“劉萬全給申嘉英在允陽開發區買的那套一百八十平米的公寓,從沒見有人搬進去住過,我想這裡應該就是你商小嚴藏金納銀的地方了。廣南市紀委已經上報給了省紀委,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人去看一看你那個新家裝修得怎樣,是不是有夾層牆?”
“啊!你、你怎麼知道?”商小嚴禁不住大驚失色,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盯視厲元朗。
看得出來,厲元朗在今天來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他說的一點不假,之前通過鄭重得知,劉萬全和馬唐為了自保,已經在裡麵招供出來商小嚴,這一切完全來自於這二人的供詞。
省紀委接到廣南市紀委傳來的信函,十分重視,但是礙於涉及到常務副省長陸榮夫,省紀委書記付占波專門找到了陸榮夫,拐彎抹角談到商小嚴的問題。
陸榮夫一聽很是吃驚,自己的秘書竟然背著他乾了這麼大的違法勾當,顯然是沒有預料到的。
陸榮夫當即表態:“占波同誌,國家對於反腐涉貪采取的是零容忍態度,無論涉及到誰,涉及到那一層麵,堅決要查,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你不要看在我的麵子上有所顧忌,我堅決支持省委和省紀委的任何決定,一定配合好你們的工作。”
同時在省常委會上,陸榮夫還做了深刻檢討,他說:“我很痛心,商小嚴出現的違法犯罪勾當,作為他的主管領導我有責任,沒有起到有效監督和充分察覺,被這個人的假象迷惑。我請求省委對我的過失和用人不淑做出嚴肅處理,無論什麼處理決定,我都接受。”
當然,陸榮夫這麼做隻是把自己和商小嚴做了完全切割,徹底剝離開來。省委也不會因為秘書出了問題,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處理陸榮夫,也就給了一個口頭警告而已。
因為涉及案情,所有這些消息封閉嚴實,外人無從知曉。
有了陸榮夫的支持和表態,省紀委書記付占波更好開展工作了,馬上命令廣南市紀委書記徐忠德,派紀檢監察室秘密對商小嚴暗中展開調查。
可以說,一張大網已經撒開,就等到魚兒上鉤的最佳時機了。
其實厲元朗提到那個公寓,隻是起來到拋磚引玉的作用。他並不知道裡麵到底藏了什麼,今天挑明,估計商小嚴早晚會采取轉移財產的做法,到時候暗中監視他的人才會有新目標,魚兒就此才會咬鉤。
這也是厲元朗來之前,接受到徐忠德布置給他的一個任務。彆看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卻牽連出來一個更大的計謀。
“你、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厲元朗不再隱瞞,而是冷冷看著商小嚴,擲地有聲報出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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