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握著拳頭，這幾天的時間兩鬢竟然生出了幾絲白發。
幾個長老也隻能打圓場，心裡有火卻不能生出來，畢竟那劉固和程妄的關係稍微有點手段的都能查出來。
臨清眼裡終於浮現出一絲迷茫。
“竹疏，我真的錯了嗎？”他小聲的問，不像是太虛宗氣勢駭人的宗主，反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腦子裡浮現出女兒用充滿恨意和悲涼的眼神看著他說：“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我，我才是你的女兒！”
竹疏歎了口氣。
“大師兄，說實話，程妄確實是天才，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他在的地方總有人受傷，我本來也很喜歡程妄，他肯吃苦，不怕累，但也從來不在乎彆人的感受，前幾天我和幾位長老一討論，我們都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他像是對身邊的人下了蠱，隻要和他交好，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把所有的好處和利益全部無條件交到他手上，就好像……有個聲音在我腦子裡給我暗示一樣，師兄，你沒有這種感覺嗎？”
臨清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這種感覺他當然有過！尤其是在收到彌川來信，看見劉固和程妄的關係時，他腦子裡出現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告訴他：“程妄是有苦衷的，你作為師父要包容。”
可是從進入太虛宗開始他就再三叮囑，入了魔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把旁人的生死看重，他們隻會遵循內心的欲望，成為怪物。
更何況程妄明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魔物殺死，卻還要為了所謂的報恩和劉固繼續來往。
他腦子裡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這十年來的一點一滴突然都變得不合理起來。
可下一秒。
那道聲音又再次在腦子裡響起。
[程妄是有苦衷的，你是師父，你難道忍心看他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嗎？幫他，幫幫他，才是你這個師父該做的。]
臨清的眼神裡閃過痛苦的掙紮之色，他捂著心口，一旁的竹疏立刻扶著他，“師兄怎麼了？”
他垂著眸，片刻後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眼中的掙紮痛苦已經消失不見，轉而代替的是無事發生和眼底的麻木。
他搖頭：“沒事。”
他是師父，幫徒弟是應該的，師父師父，他也是程妄的半個父親。
作為父親，幫自己的孩子是應該的。
“這裡怎麼這麼黑啊？”
“我們走了起碼有一個時辰了吧，怎麼還看不見儘頭在哪？”
“啊！誰在扯我腿！”
“誰再摸我大腿我削你了！！！”
幽靜冗長的小道裡，弟子們抹黑前進，但這條路好像沒有儘頭一般，不知通往哪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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