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幅可怕的畫卷。
短短的一條街頭,到處都是慘不忍睹的屍體。
有的身體扭曲,有的麵容血肉模糊,有的殘肢斷臂
赫穆德拖著沉重的烏金鎧甲,緩緩地走著。
仿佛每走一步,都會要了他的命一樣。
又一波人從街尾衝了過來。
然而,當這些人看見赫穆德時猛然呆住了。
麵對眾多高手的圍攻,他身上的烏金鎧甲已經脫落了大半。
露出了本來的麵貌。
那是多麼恐怖的一張臉啊。
不對!那根本稱不上是張臉。
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具骷髏。
隻有一張臉的輪廓,如同被人硬生生剝去了一樣。
除了一雙眼睛和一隻腐爛的鼻子外。
再也找不到一張人類臉的特征。
更加嚇人的還是他裸露在外的軀體,滿是黑漆漆的洞口。
一個個都有馬眼大小,仿佛是是被蟲子掏空了一樣。
如同地獄走出來的惡鬼,凶悍而又瘋狂。
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這些人幾乎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把腦袋彆在褲腰帶裡討生活,想要在安北四鎮出人頭地。
隻有夠狠,可此時他們都在極力的控製著自己。
不讓自己的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赫穆德一步一步走了過來,每一步都沉重而緩慢。
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殺!殺了他!”
領頭的漢子用儘了畢生的才終於喊了出來。
可是赫穆德陡然提速,衝入了人群當中。
兩個膘肥體壯的漢子像雞崽子一樣被他拍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跑!
這是現在這些人心底唯一的念頭。
不知道是誰先掉頭逃走的,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赫穆德繼續向前走著,仿佛瞬間便從一名惡鬼變成了一個行將枯木的老人。
“跟了這麼久,還不出來嗎?”
嘶啞的聲音從他喉嚨中發出。
半晌,前方的黑暗中出現了手拿拐棍一個人影。
“做個交易怎麼樣,我護送你活著出去,你把舍利子給我。”
李平安平靜道。
赫穆德咧嘴一笑,這一笑比哭還難看,極為的恐怖。
“我認得你!你住在我女兒隔壁。”
李平安沒有否認。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故意接近我女兒的是不是!”赫穆德厲聲道。
“隻是一個巧合罷了。”
李平安想起選房子時,老牛非讓自己選擇那間院子。
因此他才成了朵哈和阿麗亞姐妹的鄰居。
赫穆德發出恐怖的笑聲,極為的刺耳。
隨後便大哭起來,越哭越大聲,最後更是泣不成聲。
李平安沉默的望著他,期間有幾名黑衣人從身後向他衝過來。
緊接著他們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如果能回到當初有多好,我不該為了他們的報酬帶著他們去大漠深處。
我更不該打那份寶藏的主意,這一切都是報應啊。”
赫穆德幽幽的說著,也不管李平安究竟有沒有聽。
他壓抑的太久了,在死之前他仿佛要說出自己的一生一般。
“為什麼不帶著你的女兒離開這裡呢?”李平安輕聲開口。
“我離不開,我離不開這裡。
那根本不是什麼寶藏,而是詛咒。
因為它,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因為它,我有家不能回。
我隻能每天躲在厚厚的衣服下,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我的命運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你知道我兩個女兒有多可愛嗎?
我應該陪在她們的身邊,看著她們一點點長大。
然後嫁人,生子。
我每天喝喝小酒,聽聽小曲,還能看見我的外孫子和外孫女”
說著說著,他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哭什麼呢?
哭這悲慘的命運,哭當初自己的選擇,
這世上縱有千般路,可唯獨沒有退路。
“我把寶藏藏在了東市的城隍像內,你自己去找吧,那個魔鬼留下害人的邪門功法都被我燒了。
我隻有一個請求,幫我照顧好我女兒。”
沉默良久,黑暗中傳來一聲。
“多謝。”
“今天是我小女兒的生日,可惜我卻再也看不見這麼美的月色了。”
噠噠噠!!!
黑暗中再次響起了如雨點般的腳步聲。
無數身著青衫的漢子向這邊快步走來。
赫穆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便開始高聲唱了起來。
充滿了悲涼,像是哀悼的靈魂,讓人痛不欲生。
李平安踏著月色,緩步離去。
身後骨骼碎裂的詭異聲音,武器撕裂空氣和血肉的聲音,詭異的歌聲交織在一起。
形成了一首讓人一聽就永生難忘的協奏曲。
翌日,清晨。
東市的城隍廟。
這是一座早就破敗的廟宇,兩扇大門一開一合。
向內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李平安牽著老牛出現在城隍廟口,拄著拐棍走進去。
剛一進門,一股古宅特有的黴味撲麵而來。
有一種窒息和壓抑的感覺。
走到城隍像後,默念了一句。
“對不住。”
隨即一指打破了城隍像。
嘩啦啦~
裡麵的金銀珠寶在一瞬間湧了出來。
李平安摸到一顆夜明珠,把玩了一番。
這顆珠子的價格估計夠買自己十套宅子了。
李平安伸手繼續摸去,忽略了金銀財寶。
最後摸到了一個錦盒。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顆橢圓形的金丹。
李平安拿著金丹,幾乎貼在自己的眼球上。
隻有這樣,他才能略微看清楚金丹的細節。
想必這個就是所謂的舍利子了,現在要怎麼做,直接吃下去?
麗春院。
“傳說是直接吃下去,便可以“生殘,補缺“,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馬三娘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