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小院。
老牛吃飽了,正在湖邊溜達。
碧綠的湖麵雲霧繚繞,兩山夾一湖,儼然一幅老牛飲澗的古畫。
李平安則坐在一塊巨石上,全神貫注,呼吸吐納。
空氣中的真氣成流,似溶未溶,浸透了他的心和身體。
靜中生明,循序漸進。
心如止水,以神禦氣
困於龜息,如泉如滲
龜息功~
李平安無法修行。
隻能靠著係統和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地積累自己的力量。
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這是他每天的功課。
練得很勤,不斷地精進。
不久,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很舒服的疼痛。
這說明他的力量在增長,骨骼也在發生著變化。
“老牛,你說咱們的未來是什麼樣?”
老牛能預知有限的未來。
時常告訴李平安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
讓他趨吉避凶,或為他帶來益處。
比如救下柳韻,再比如往哪兒走能撿到銀子,哪一道關卡官兵盤查的嚴。
老牛隻當做沒聽見。
一匹膘肥體壯的黑馬拴在池塘的一棵柳樹上,兩個人靠著樹根坐著。
燕十三時不時地望向遠處盤坐著的李平安。
“怎麼了?十三?”蘇繼往道。
蘇繼往,蘇欣嵐的長兄。
為人生性豪爽,仗義。
兄妹二人與燕十三的關係都不錯,並沒有因為其身份便對其有歧視。
如今燕十三入三品境,蘇繼往自是要來好好道喜。
順便讓燕十三請他喝一頓酒。
二人邊喝邊說著江湖上的趣聞軼事,隻是燕十三時不時望著遠處的一個人影。
讓蘇繼往有些好奇,不由得道。
“那人是誰啊?”
“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李先生。”
蘇繼往點點頭,“便是他,助你破開心結,邁入三品的?”
燕十三點點頭。
“那為何不叫來一起喝杯酒。”
“先生在清修,還是莫要打擾他了。”燕十三道。
蘇繼往看不出什麼名頭,“他似乎隻是在普通的搬運氣血?”
燕十三笑了笑,“先生的境界,我們怎麼會懂。”
蘇繼往喝一口酒,有些不以為然。
一抬頭,發現李平安忽地騎上了牛,往回奔去。
蘇繼往來了興趣,“正好,叫來一起喝酒!”
燕十三道:“彆衝撞了先生,先生騎牛可是很快的。”
蘇繼往不在意地笑了,“牛能快過我胯下龍騎?”
蘇繼往十一歲入軍伍,曾在夏侯尚將軍任職。
在虎山戰役中,跟隨三百精兵一夜奔襲千裡,於養馬河殲滅敵人二十餘部。
戰後,夏侯將軍將突厥將軍胯下龍騎馬賞給蘇繼往,以示嘉獎。
龍騎馬一丈多高,全身黝黑。
像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
長須及膝,尾垂地,蹄如丹。
筋骨強健,肌肉虯結。
蘇繼往翻身上馬,“駕!!”
駿馬打了個響鼻,昂首挺耳,鬃毛直立。
四蹄如飛,快如閃電。
宛如一縷黑煙,直向李平安離去的方向奔去。
“老牛,快一些。”
李平安修煉修得忘記了時間,險些忘了一件大事。
今兒廚房說有炸鳳尾蝦。
他特意打聽過了,炸鳳尾蝦的最佳食用時間是在出鍋後的大約一刻的時間。
約莫三盞茶的功夫。
而現在眼看著要過了三盞茶的時間。
“勇敢牛牛,不怕困難!”
“駕駕駕!!”
蘇繼往越跑越覺得不對勁。
剛才還能遠遠地看見李平安的背影,此刻連牛屁股都看不見了。
蘇繼往不信邪地揮舞著馬鞭。
龍騎馬長吟一聲,仿佛是在說彆他娘的打了,老子追不上
正在這時,蘇繼往眼前一亮。
牛屁股?
對方的速度慢了下來。
蘇繼往笑了笑,我就說嘛。
一頭牛怎麼可能跑得過我胯下龍騎馬。
對方一定是用了什麼符篆,短時間內提升了牛的速度。
“駕!”
蘇繼往加快了速度。
“你剛才一直跟著我,有什麼事嗎?”李平安問。
“李先生,我是燕十三的朋友,邀請您去喝一杯!”
剛強的氣血之力,夾雜著霸道的聲音。
好像不是來邀請,而是來準備打劫的。
李平安哦了一聲,“稍等我片刻,我現在有個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馬上回來。”
蘇繼往豪爽道:“不如騎我的龍騎吧,更快一些。”
老牛不滿地叫了一聲。
瞧不起牛咋地?
李平安淡淡一笑,“不用,我習慣騎牛了。”
說罷,拍了拍老牛的屁股。
“走了,待會兒有人請喝酒,要是跑得再快一點,獎勵你一包牛肉乾!”
“哞!!”
老牛發出一聲咆哮,鼻孔裡噴出兩道白氣。
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蘇繼往望著李平安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
平湖秋月,泛舟湖上。
湖岸上,柳樹、空椅、輪廓,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秋色。
深淺不一,高低不一,遠遠近近,形成了一幅賞心悅目的秋景圖。
一莖竹篙剔船尾,兩幅青幕幅船頭。
與友把盞,悠哉悠哉。
蘇繼往是豪爽之人,在軍營中便與士兵們同吃同住。
絲毫沒有豪門貴族的一些臭氣。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和燕十三成為朋友的原因。
燕十三和李平安也皆是爽快之人,絲毫不忸怩作態。
沒一會兒,便熟絡起來,談笑風生。
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意氣風發。
一頓酒從下午,喝到傍晚。
可謂是情投意合,酒逢知己。
蘇繼往醉醺醺地躺在船艙上,“老李,聽十三說你胸中有丘壑,腹內有乾坤!”
稱呼不知何時從先生,改成了老李。
更顯親近。
李平安含含糊糊地搖手,“不敢當不敢當,這麼說我實在是”
蘇繼往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嘿嘿一笑,“老李,你真謙虛!”
誰料李平安繼續說,“這麼說我實在是有點謙虛了。”
蘇繼往哈哈大笑,“我就喜歡老李這樣的人,咱倆再走一個!”
明月有情,灑下一道銀光。
在風的帶動下,水麵泛起了魚鱗般的漣漪
蘇繼往道:“老李能不能以今天這情景做首詩?”
李平安笑著搖了搖頭,醉呼呼地說:“我會做什麼詩啊,都是彆人寫的。”
“先生,謙虛了。”燕十三道。
三人喝的是蘇繼往從邊關帶回來的烈酒。
酒意上頭,縹縹緲緲,自不舍得用真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