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臨行之前,從史渙處得知了一條重要的情報。
原來梁國安西將軍張顧在數日前曾試圖攻取魯陽,甚至一度在內應的呼應下攻入外城。所幸梁將張顧身先士卒卻為流矢所中,無法指揮,這才被史渙抓住戰機將梁軍擊退,驅出城外。
梁軍攻城失敗,主將受傷,隻能就此退回潁川。
……
潁川郡,父城。
父城始建於楚平王六年(公元前523年),乃是春秋晚期至戰國中期楚北重鎮。天下一統後,父城聲名不顯。然戰國亂世再臨,父城又再度凸顯了它的重要。
梁軍從魯陽撤軍後,剩餘八千人馬退入了父城。
張顧躺在榻上,高燒尚未退去,至今仍是清醒一陣,昏睡一陣。
當日魯陽一戰,本以為可以一戰而下,不想流矢正好命中了張顧胸口。張顧連強撐都做不到,便昏倒在戰場。所幸從魯陽脫戰後,經過隨行軍醫的處理,張顧的箭傷處理地差不多了,剩下的並發症隻能硬扛。
“嗯……”張顧悠悠醒轉,睜開了雙眼。
侍立一旁的隨從張立急忙將煎好的藥遞上,服侍張顧喝下。
張立乃是家生子,自幼便跟隨張顧。徐澤北上,一行人中便有張立。張顧征戰至今,已是名號將軍。張立自然也積功不少,卻屢屢拒絕升遷,隻願做張顧的親衛統領。
“可有漢軍從南陽而來?”張顧喝完藥,出了一身汗,頓覺病情輕了不少。
“探馬已經派了出去,至今未得回報。”
“大王也未遣人過來?”張顧記得此前清醒之時曾派人將此處情況報與梁王處。
“至今尚未收到。”
張顧扶著額頭,雖然病情有些好轉,但仍有些昏昏沉沉。當日那一箭,險些讓張顧以為自己要去陪伴胡猛、李空了。好在幽都王不收,又將自己送了回來。
“我軍退至父城已有多少時日了?”
“已有二十三日!”
“速扶我上城樓!”張顧沉思了半晌,朝張立吩咐道。
“將軍尚未痊愈,若是受風,恐病情加重,還望將軍三思!”
張顧朝張立笑道“無妨,我這傷情誰都清楚。如今大王想必已在昆陽與漢軍交戰,若我是曹操,定會分兵走魯陽入潁川,以斷我軍後路。故父城雖未有敵情,卻大意不得!”
張立無奈,隻好幫助張顧穿戴好衣甲,這才喚來門口的親衛將張顧攙扶出去。
暮春之初,清風拂麵仍有刺骨之感。
張顧被這清風一吹,不禁寒毛豎起,原本昏沉的頭腦卻是清明了不少。
官寺到西門城樓不近,有數百步路程,張顧卻堅持自己行走。臥榻多日,不走動走動,張顧總感覺自己隨時可能去陪伴胡猛、李空。
張顧剛踏上城樓,往西方眺望,便見梁軍探馬匆匆往城內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