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果籃和陳煙一起走進陳塵的病房,那蒼白的少年,靜靜地躺在雪白的病房裡,像一棵開滿白色花瓣的樹。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透明,冰涼。
“陳塵,萬寧看你來了。”
陳煙把飯盒放在床頭,我把水果遞了過去。
那男孩慢慢坐了起來。他看上去糟糕極了。見到我依然擠出一抹笑來。他拍了拍身邊,示意我坐過去。
我慢慢地坐下,看著他。
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煙打開飯盒,拿過勺子遞給他。
他接過勺子,撥弄了幾下。搖搖頭說,“我不想吃這個。”
“那你想吃啥?”
他把飯盒塞給陳煙,有氣無力地躺下。
“不想吃,沒胃口。”
陳煙生氣地把飯盒蓋上拍在小桌上。
“你愛吃不吃!”
說罷扭頭就走了。
“滾啊滾啊都滾!”
陳塵突然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一通。
“陳塵,你彆這樣。”
“陳塵!”
陳煙媽媽跑了進來,見陳塵如此情緒激動,又急又怒。
“你來做什麼?你快走吧,塵塵他不想見到你!”
我攥緊拳頭,委屈,難受,都化作淚水。扭頭便走。
“媽,你乾什麼呀?!阿寧!”
陳塵的聲音越來越遠,風一吹便散了。
陳煙坐在醫院的花園裡,神情恍惚。
“陳煙。”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邊。
我們一起考一中吧!然後考同一所大學,遠遠的,離開這個不開心的地方。
我望著那些穿著病號服,走來逛去的人們,一臉倦容,滿心厭倦。
“好。”
他頭也不回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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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麵逛了一整天,福壽路的房子並不好找。又小又貴。最後我放棄了,找了家書店,坐到人家打烊關門。然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公寓。
冷冷清清的房子,冷冷清清的家。
我倒了杯熱水,打開電腦,找了部老電影《吸血鬼之驚情四百年》,蜷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無數個無眠之夜,我就是這樣靠看著恐怖電影驚悚電視劇這樣打發時間的。
九點不到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這一覺睡得亂七八糟。
中途被一個陌生電話吵醒,我接了電話,對方遲遲也不說話。
我罵了句神經病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