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寧,是,我見過,在畫上,你很好。”那叫許願的姑娘咬牙切齒,銳利的眼風像把尖刀,“本尊跟畫上卻不大一樣。”
許願望著陳煙,那哀怨的眼神,勝過古往今來任何一介曠男怨女。
我立馬就懂了。抽出手來。“抱歉,我累了,你們……請自便。許諾,我是哪頂帳篷?”
許諾領著我朝那頂藍色的帳篷走去。
“萬寧,你彆往心裡去啊!許願她就是有點小任性,唉,那丫頭喜歡陳塵五六年了,她需要時間,她終會死心的。”
許諾極力解釋著什麼。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進了帳篷,透過縫隙,遠遠地望著他們。許願很漂亮,有點兒柔弱,看上去很文靜,但骨子裡卻是倔強的。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喜歡一個人,便是長長久久的事,怎麼會輕言放棄呢?
換作是我,會嗎?
你會嗎?萬寧。
我一頭倒下,兩隻腿酸疼得不像是自己的。輕輕拉開那道拉鏈,一眼望著天幕上那高遠的月亮,又大又遠,又明又亮。
小時候在阿婆家過暑假,晚上搬出竹床,在門口乘涼,草叢裡有數不清的螢火蟲翩然起舞。那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阿婆說,月亮裡有個老公公,挑著擔子,擔子裡有他的一對兒女,他為了逃避月桂樹下的妖怪,不得已擔著一對兒女四下逃亡。我卻說,不對不對,月亮裡有嫦娥,嫦娥偷吃了後羿的不老仙藥一個人飛去月宮了。一個人在廣寒宮裡,孤孤單單的,就算長生不老,又有什麼意思?
我看著月亮,心裡憂傷不已。阿婆早已不在了,再也沒有人會坐在竹床前為我搖著蒲扇講著古遠的故事了。
我蜷在帳篷中,淚水打濕身下的墊子。
阿婆,你一定在天上看著我吧!
可是,我終不能活成你期望的樣子。
“萬寧。”陳煙背著背包走了進來,將那背包放下,拉開拉鏈,取出一件淡青色外套。“他們準備了吃的,你快彆睡了,起來吃點東西。把外套穿上,山裡有點涼。”他把我拖起來,將那件棉質外套,套在我身上。出了帳篷,那颯涼的風,吹在我額頭,像霜風刮過樹上孤零的杮子,瓦涼瓦涼。
“陳塵,快過來坐。”許願坐在燒烤架前,見到陳塵,一臉歡喜地站起來朝他招手。一條粗粗的辮子蓬鬆地垂在腦後,看上去可愛又弱不禁風。
燒烤架前圍坐著三對年輕男女,大概都是許諾的朋友。看到我們走過來,都極熱情地打招呼。
陳煙的外套長而大,把我罩在裡麵像個小娃娃。
許諾騰出兩張小板凳來,陳煙拉著我走向那熾熱的烤爐,將那圓圓的小凳子往後挪了挪,把我按在圓凳上。拿了瓶橙汁,扭開瓶蓋,遞給我。
我接過橙汁,仰頭喝了一大口,眼角的餘光瞥見許願幽怨的眼神。
許諾身邊的女人伸出一隻塗得鮮紅的手,指著燒烤架上烤得滋滋冒煙的極肥極嫩的生蠔,嬌滴滴地道:“許諾,我要吃這個。”
“好,你愛吃這個,給你。”許諾挑了一隻最大最肥的生蠔裝進紙碟中遞給那一身長裙、酥胸半露的女人。
“萬寧,給你。”許諾挑了兩隻肥嫩的生蠔遞了過來,我正起立伸手去接,陳煙用手拖住了,用筷子將上麵雪白的蒜蓉和鮮紅的辣椒撥開挑出上麵的水光嫩滑的生蠔肉。這才將筷子和碟子放在我手裡。
“嘖嘖嘖,有些女人就是好命哦!真是羨慕不來。”那女人費力地夾起碟子裡生蠔內,一口一個。
“aybao,你夠好命了。許總可是把你當心肝寶貝一樣地疼惜著。”坐在aybao對麵的男人一雙眼睛幾乎要粘在她胸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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