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懷川把夏卿卿帶回京城的那一刻起,夏卿卿就注定要麵對這些,而這隻是一個開端,往後水深火熱的陸家還有更多的荊棘等著她。
他覺得他的卿卿也不是溫室裡的菟絲花,她有獨立強大的靈魂,她是可以和他比肩而立,嬌豔綻放的鏗鏘玫瑰。
他相信她。
夏卿卿眼神溫柔,再麵對軍醫們的時候,自信崢嶸。
大有一種,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
“雖然我不知道各位之前給奶奶用過什麼藥,但是我敢肯定,奶奶近期用過溫針,大約七到八次。”她這話一出,包括李軍醫在內的大家都是一愣,還真給她說對了。
老太太半夜疼得越來越難忍,軍醫們實在沒辦法止痛,隻好用起了針灸,每天一次,剛好一周。
夏卿卿看他們沒反駁繼續道,“奶奶本就有熱淤積,身子虛弱,溫針讓她發汗,導致體內津液被燒乾,傷筋傷骨,這也是為什麼奶奶看起來這麼消瘦的原因。”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不震驚的。
金曼梅雖然不懂醫術,但也覺得她在強詞奪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關節疼和人變瘦也有關係的,夏同誌,我跟著阿川叫你一聲卿卿,大家都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吧,走,伯娘帶你回家去。”
她說著就朝夏卿卿伸出手,要把她帶出門外。
軍醫們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李軍醫雖然沒反駁,卻是沉默不語,低頭像是在思索什麼。
夏卿卿一改剛才的溫和,霍地鋒芒逼人,“名醫張仲景《傷寒論》曾說過,‘微數之脈,慎不可灸……火氣雖微,內功有力,焦骨傷筋,血難複也’,如果繼續用溫針,才是會徹底害了奶奶,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麵!”
她這話沒有一絲水分,夏卿卿都在心裡慶幸,慶幸她和陸懷川來看了老太太,如果溫針不停,不出兩月,老太太恐怕人就沒了。
李軍醫神色越來越凝重,卻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閉口不言。
金曼梅看夏卿卿不聽勸告,又轉頭去說陸懷川,“阿川,你也任由你媳婦在這兒胡鬨嘛,奶奶的病你不管了?”
陸懷川終於正眼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大伯娘懂醫術?”
金曼梅後背挺了挺,“自然是不懂。”
陸懷川冷哼一聲,“剛才大伯母也說了,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在我這,卿卿就是專業的人。”
金曼梅一瞬間哽住。
軍醫們看陸懷川都表態了,急忙去勸老太太,“老太太,這可不能開玩笑,您慎重啊。”
“對啊,老太太,您這麼大年紀,經不起瞎折騰。”
老太太握著夏卿卿的手腕一直沒放開,她視線停在夏卿卿臉上,夏卿卿衝她莞爾,眸底像是靜謐的月夜,即便周圍繁星閃爍,依舊不能擾其安寧。
老太太心裡一動,突然就覺得,這孩子天生就有一種讓人忍不住相信她的力量。
也罷,她這把老骨頭了,自己孫子都如此相信的姑娘,她沒理由不信,不論如何,比讓她去國外更能讓她心安,“卿卿,那你給奶奶開個藥方?”
她試探著問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