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差房,一些還沒離去的衙役看向顧楓的目光裡,都帶上了同情與可憐。
“過幾日的績考,他這情況,能過的了嗎?”
“肯定過不了,就算他修為沒喪失,他正役的位置,也早就被人盯上了。”
“聽說他家裡為了讓他做到正役,連祖田都抵押了,可惜”
“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少說話,多做事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為其感到惋惜的時候,
此時,
一個白役卻在眾人注意力不在差房那邊的時候,偷摸溜了進去。
見四下無人,
白役看著端坐在案桌前的人影,諂媚笑著招呼道:“安叔”
安捕頭抬起頭,看著門口的嬉皮笑臉的白役,眼眸中閃過一絲黑光,隨即板起了臉,嚴肅打斷了對方套近乎的行為:
“跟你說多少次了,當差的時間哪怕是私下,也要稱呼職務。”
外侄安仲傑聞言緊忙收起了臉上笑意,端正了自己的舉止後,對著案桌前的安捕頭行禮重新喚了聲捕頭,這才繼續開口道:
“按理說他修為儘失,根本無法勝任正役一職,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給他機會。萬一五日後績考他通過考核,我還怎麼補他的缺,安叔,莫不是收了他銀子?”
昨夜得知顧楓死而複生,他便找到了安捕頭商量。
為了萬無一失,兩人一合計,便打算讓顧楓直接在家修養,不用來衙門點卯,以此避開績考,這樣他頂替顧楓正役的機會也就更高。
隻是安仲傑沒想到,
顧楓離開的時候,竟然還穿著正役的衣服。
他是知道安捕頭為人的,
如果顧楓給的銀子多,見錢眼開的安捕頭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正役身份,所以在看到顧楓離去後,心中胡亂揣測的安仲傑便找了過來。
“混賬!!!”安捕頭聞言麵露溫惱之色,一手拍向案桌,卻沒有響起任何聲音,並且還在桌麵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
看著滿臉不服的安仲傑,安捕頭深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冷聲說道:
“你我叔侄關係,你竟然還擔心一個外人?
你啊你,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績考五日後就開始了,顧楓修為儘失,你告訴我,他怎麼在這五日內恢複修為?
我這樣做,是免得你成了正役後,有人挑毛病說閒話。”
安仲傑聞言低下頭,臉上浮現出慚愧之色,
然而念頭一轉,想到安捕頭的為人性格,安仲傑依舊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明白安叔的好意,侄子隻是想確認一下,畢竟之前你讓我們家給你三百兩銀子,說是肯定能讓我不用通過考核就當上正役。
結果我家錢給了,你答應的事,卻沒有辦成”
“怎麼?怪起我來了?你覺得那銀子是給我的嗎?”安捕頭眯起眼,繼而用恨鐵不成鋼的語調低聲喝罵道:“沒腦子的蠢貨,那三百兩都是用來打點和孝敬縣令和主簿的,沒有那兩隻吸血的螞蟥點頭,就算我是捕頭也給不了你正役的名額。
這還是看在我這個捕頭麵子的情況下,
要不然,
你以為區區三百兩就可以換個正役名額?做夢!”
安仲傑被罵的低下頭,一點不敢吭聲,直到安捕頭氣消下去了,他這才陪著笑道:“侄子不是在怪安叔,隻是怕再出意外。”
“就算再出意外,他還能在五日以內恢複修為不成?”